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六十九章聘禮(下)


  徐長安一行人跟著湛胥上了龍島。

  龍島之上,鬱鬱蔥蔥,有不少奇珍異獸。就連長安皇宮的後花園都比不上這龍島,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只不過,這龍島之上的宅子就不如長安皇城。

  長安皇宮金碧輝煌,而這龍島之上的宅子,倒像個富家翁的居所。

  敖島主和湛胥寒暄了一陣之後,目光停留在了徐長安的眼眸之上,他略微有些訝異,可很快便冷哼了一聲。

  一行人跟著走入了宅院,這宅院的外部看起來雖然平平無奇,可這宅院的內部卻是金幣輝煌,燭臺、石階之上都有一層金色的粉末,而這金色的燭臺也不過是一個擺飾而已,用來照明的是在白日間都有光芒放出的夜明珠。

  蚩天行原本在歸墟,那兒生產力低下,過得甚至還不如聖朝的尋常農家人,此時見得這龍島的內部裝飾,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他怯生生的拉著徐長安的衣角小聲的道:“這就是龍宮嗎?”

  徐長安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並沒有回答他。

  徐長安看不到,但也知道這龍島之上的宅子定然不會太差,但要說這兒就是龍宮,也著實算是小瞧了龍族。

  “薛大哥和我說過,龍族貪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蚩天行口無忌言,徐長安聽聞此語急忙輕咳了兩聲,示意蚩天行別亂說話。

  蚩天行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閉上了嘴。

  敖島主自然也聽到這話,他沒有責怪蚩天行,反而是看向了徐長安,冷聲說道:“沒家教!”

  說罷,便轉過頭去。

  他們如此受人不待見,虺子畫眯起了眼,周身隱隱約約散發出了一股殺氣。

  徐長安感知之後,急忙停下了腳步,扶住了虺子畫的肩頭,微微的搖了搖頭。

  若是一般人如此冷待他,他自然也會有脾氣;可這敖島主,算是他的外公,自家人置氣,他當然要阻止虺子畫。

  況且,當初自己父親和母親的事兒他也聽說了一點。

  大婚之日,自己的父親前來搶婚,此後母親又長時間不回龍島,而敖姨也因為此事傷害了藍老頭。敖島主兩個女兒的一生就這麼被自己父親給改變了,這麼一想,徐長安便也理解敖島主的態度了。

  作為一位父親,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因為一個男人改變了一生,自然會生氣。

  他不待見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這些都不重要,徐長安只希望自己的這位外公不要把私人情緒代入到人族和海妖一族的關係中來。

  一行人進入了宅院,分主賓坐下。

  這兒的主人為敖島主,主要的賓客為湛胥,而徐長安等人自然就是坐在最末的位置,靠近了大門。

  虺子畫感知了一下,這龍島周圍大概有二十多位半步搖星境。他的手不經意間摸上了徐長安的肩頭,在上面寫了一個“二十五”。

  徐長安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這龍島周圍有二十五位半步搖星境。

  徐長安不得不感慨這龍島的實力,這還只是明面上展現出來的實力。這龍島隱藏的實力究竟有多少,他們也不知道,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深不可測。

  “諸位,請,這茶是來自於聖朝,諸位貴客請用茶。”

  敖島主的聲音傳來,帶著一些笑意。

  “湛公子聯繫我龍島的用意,我已知曉。”當眾人正端起茶杯的時候,敖島主突然說道。

  徐長安拿著茶杯的手一頓,還是輕輕的抿了一口這茶,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他莫名的有些緊張,生怕湛胥張嘴就要提親。

  雖然他拒絕了顧聲笙,但不知怎地,心裡也極其不願意湛胥和顧聲笙在一起。這無關立場,即便湛胥不是相柳一脈的少主,他優秀得只能讓徐長安仰望,徐長安也不想顧聲笙和他在一起。

  “現如今封印已開,妖族混亂,眾王紛爭,都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問鼎中原。海妖一脈雖然偏安一隅,但始終難免會捲入戰亂。”

  湛胥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你們陸妖一脈,難道還想來搶這海域?至於人族,他們最多有些漁民來打打魚。海洋裡要維持平衡,也得有這些人族來把繁殖極快的魚給打了,這一點我海妖一脈是默認的。既然我還要一脈不管是和陸妖還是和人族都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你們繼續逐鹿你們的中原,與我海妖一脈何干?”

  敖島主沒有絲毫的退讓,直接點出了他海妖一脈的處境。

  湛胥聞言,臉色絲毫不變,只是繼續抿了一口茶說道:“敖島主難道忘記了,當年人族封印陸妖一脈的時候,你海妖之中不也是有人被封印了?”

  敖島主聽到這話,默不作聲。

  “敖島主,我沒其它的意思,只是想說,天下將亂,沒人人能夠獨善其身。海妖看似與世無爭,可最終都會被捲了進來。海域遼闊,總有些人會想著趁亂世出去分一杯羹,或許到時候你海妖一脈還會成為眾矢之的。”

  湛胥說到這兒的時候,停了下來,看了敖島主一眼。

  “敖前輩,當年海妖一脈也是秉持著兩不相幫的原則,可後果呢?”

  湛胥將“敖島主”的稱呼換成了“敖前輩”,無形之中就拉近了他與敖島主的關係。

  “海妖實力不弱,若是讓海妖中立,誰都不敢。倘若兩敗俱傷之後,實力強大的海妖趁機出海怎麼辦?這是我們陸妖一脈的顧慮,也是人族的顧慮。”

  “現在,敖前輩得做出決斷。兩不相幫的後果,有前車之鑑啊!”

  湛胥說得情真意切,但敖島主只是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說得不錯,當年我們海妖的確是損失慘重,在妖族和人族的圍攻之下,海皇失蹤,還有一部分整天想著稱霸天下的海妖也被封印了,差點讓海皇血脈夭折。”

  “這一次天下大亂,我海妖一脈的確想改變一下之前的做法。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主動踏入這亂世之中。”

  聽得這話湛胥臉上露出了笑容,既然這敖前輩有意摻和這天下大事,又讓他來,那就證明他有極大的希望與海妖一脈合作,甚至與海妖一脈聯姻。

  要是當真與這海妖一脈聯姻成功,再加上弟弟去放出來的相柳一脈,那這金烏一族帶領的妖族大軍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敖島主突然頓了頓。

  湛胥心裡“咯噔”一聲,隱隱有些不安,就這兩個字他便感覺到了海妖一脈態度的變化。

  “只是你湛胥公子,能代表陸妖嗎?還是隻代表你相柳家?”

  湛胥深吸了一口氣,自己一直怕的問題終究還是來了。

  “若是代表陸妖一脈,那我怎麼聽說這金烏一脈並不聽話;可若是代表相柳家,那是不是有帶你小瞧我海妖一脈,將我海妖當成大傻子了。單是你相柳家,你們還沒有資格來找我海妖一脈合作。”

  敖島主這話說得極其的重,絲毫不給面子。

  湛胥聽得真話,差點啞口無言。

  “下一個封印即將打開,到時候海妖與我們合作,必然能夠問鼎天下,收穫頗豐。”湛胥只能厚著臉皮,硬著頭皮說道。

  “收穫什麼?你們陸妖能夠有土地、人口、資源,我海妖一脈能夠撈到什麼?”敖島主雙目如炬,緊緊的盯著湛胥,說著還站了起來,一股威壓直直的壓向了湛胥。

  “我……”湛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想空手套白狼,我海妖一脈幫你打天下,最後做天下的卻是你們相柳一脈,得到好處的,卻是你們陸妖一脈?”

  敖島主的反問,讓湛胥無話可說,無話可回。

  看著湛胥吃癟的樣子,敖島主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坐回了座位之上。

  就方才幾句話,他便全面壓制住了湛胥,搶得了話語上的主動權,這樣一來不管之後怎麼談,都能保證海妖一脈處於優勢的位置上。

  就連湛胥都沒想到,他才拿起茶杯來,便落入了下方。

  現在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敖島主,心中多了一些警惕,暗道“這薑還是老的辣”。

  但湛胥就是湛胥,很快便調整了過來,臉上又出現了笑容。

  既然海妖一脈同意他來到這兒,那自然便說明這事兒有談判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