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瞌睡的田園貓 作品

250.民女二十七

姜薄的人生很割裂, 小時候低賤如泥,姜家他們這一房滅絕後他一下子又成了地位最高的人,連過度都沒有。




而且他明確知道自己得到的並不是他努力來的, 哪怕後來他的才能配得上指揮姜家軍, 他的內心裡也從未充實過。




他恨的人,怨的人,欺辱過他的人, 立志要報復的人,都死光了,他的仇恨都沒了根基。




但姜薄一樣也很看重自己手裡的權力,沒有姜家軍, 就沒有他。所以康明帝想要奪他兵權, 姜薄自然不會答應, 禮尚往來,他就開始當康明帝家的攪屎棍。




朱露白站在門口看著小院子,“這裡單調了些, 開春給你放些盆栽。”




姜薄沒吱聲, 就只含笑看著朱露白。




吃過晚飯,小夫妻要睡覺了,朱露白對姜薄道,“我想了這幾天, 一直在想你以後做什麼好, 別誤會,不是我不想養你, 零花錢我會按時給的,就是你一個大男人,什麼都不幹, 就跟家裡待著,自己也會無聊。有事做,人有了寄託才會精神,許多壞習慣都是閒著沒事幹才養出來的。”




“我現在不算大富大貴,也有田地鋪子,你要是願意,就幫著打理一下,看你是想去鋪子還是照管莊子,你覺得如何?”




姜薄看著朱露白,他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呢,他一攝政王,幾天不露面可以,不可能一直不露面啊。




見朱露白主動提起,姜薄就道,“我正想和你說這個事,之前,有個在衙門當差的朋友,說是可以薦我一起當個內班衙役。”




朱露白眨巴眼,她現在當然知道衙役不止電視上喊威武的那些人,衙役種類也是很多的。




姜薄又道,“只是這種差事也很搶手,他要五十兩銀子替我送禮,我拿不出,也就不去想了。”




朱露白微微皺眉,突然想到這個舉動會讓人誤會,趕忙道,“我不是心疼五十兩銀子,而是現今不都在清查賣官買官的事,這頂風作案……會不會不妥?”




姜薄忍不住笑了,“衙役連吏都不算,和官更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他略作解釋,朱露白終於明白了,官沒得說,是體制內的官員,吏因該是各部底層辦事員文員這些,衙役就是外派跑腿做雜活的,類比的話,衙役就是合同工,工資也不是朝廷發,而是哪個衙門用人就哪個衙門給。




朱露白懂了,“那,你這個朋友,靠不靠譜?”




說完急忙又道,“我就是婦人見識,他會不會是騙子,就是拿了錢人就咻﹋﹋消失了?”




姜薄嘴角弧度越發大了,“他本人就當著衙役,家裡好幾代都是做這個的,和我說若是不行,錢就退給我。”




朱露白想了想,“那明兒你把人叫來,我們給銀子。”




不管騙不騙的,這錢得出,哪怕被騙了,朱露白也得認,這樣以後她這個贅婿才會覺得內疚,才會更聽話。




要不然他心裡估計一直會存著這件事,以後就成了刺。




五十兩銀子,現在朱露白也拿的出,手頭緊些無妨,在當掉一些首飾物件就行。




明年年下,她就完全緩過來了。




說完了話,小夫妻吹燈休息,姜薄讓朱露白先上床,他去看看門窗是否關好,他在窗欞上敲了幾下,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幾聲貓叫,姜薄就回去摟著老婆睡覺去了。




苦逼的親衛們立馬開始行動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姜薄就出去了,很快領了一個穿著一身衙役制服的男人回來,朱露白親自接待。




男女大防是高門大戶家的規矩,朱露白如今獨自立戶,依舊守著這種規矩,她就別活了。




這人叫高有根,端端正正坐在那裡,衣服上新的還有摺子,不過腰牌什麼的都有。




天氣冷,朱露白拿來招待的都是酒釀湯圓,因為姜薄很愛這個,於是廚房一直備著。




高有根吃的唏哩呼嚕,一碗一會兒就吃完了,朱露白又讓上了一碗,他一連吃了四碗,吃的姜薄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高有根這才戀戀不捨說夠了。




於是朱露白就問這薦人的事,高有根打包票,反正不行就退銀子,一分不少。




他道,“我們……家和……海平……兄弟,認識了很多年,誆誰都不能誆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