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12 章 作精進化實錄

    一個熊孩子騎著自行車往這邊來,就在他穿過亭子衝上橋的前一刻,一顆石頭砸進他車輪。

    車仰人翻,摔在地上的熊孩子哇哇大哭。

    原本在後面背手晃悠的爺爺連忙跑上前查看,問孫兒怎麼摔了。

    熊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小胖手指著已經走到橋那頭的男人:“他,是他對我砸石頭。”

    “當時亭子裡就我跟他,肯定是他乾的,他故意讓我摔車!”

    爺爺瞧了眼孫兒指的人,不認識。

    “無緣無故扔你石頭?”爺爺板起臉就要衝過去算賬,他忽地想起孫兒的德行,馬上就問孫兒為什麼要往這裡騎,當時想幹嘛。

    熊孩子起先不說實話,讓爺爺嚇唬了才老實交代:“我想嚇嚇橋上的人,玩玩兒。”

    爺爺一捋,扔石頭的,應該是橋上人的朋友。

    熊孩子嚷嚷著叫爺爺給他報仇。

    爺爺打他後背,讓他自己報。

    熊孩子坐在地上撒潑:“我不敢,我還是個孩子,爺爺你去吧,你把石頭砸他身上,要快點,不然人就走遠了——”

    “你不敢,爺爺就敢了?爺爺一把年紀,老胳膊老腿的,扔了石頭跑都跑不掉,到時候讓人按在地上打,你就沒有爺爺了!”

    爺孫抽了孫兒屁股幾下,恨鐵不成鋼地把他拉起來,再去扶他的小車,心裡想著,那男的心性不行,不太正常,制止的方法多得是,扔石頭是壓根就不考慮他孫兒的安全。

    得虧他孫兒運氣好,沒磕破頭傷到腿。

    .

    小區很老,綠植多,少年不走寬點的路,偏要往小路上鑽,看樹上澀人的毛桃,打它的主意。

    張慕生一手拎著他落在亭子裡的扇子,一手拿著手機接到家裡電話。

    “慕生,媽這兒有個跟你八字更合的,家就在孔廟那邊,比望家小孩年紀大個幾歲,也

    在西寧,是個大學生,人知道你,還見過,對你有心?()”

    張母在兒子表態前補了一句,那是她的慣常伎倆,她說:你別怪媽多事,媽都是為你好,想你好,盼著你好。?()_[(()”

    “家裡就你一個,媽指著你把日子過好,你不喜歡女的,我跟你爸也就早早說服自己不做抱孫子孫女的美夢了,你看你在別的事上能不能想著點爸媽。”

    兒子一點聲響都沒,張母心裡七上八下:“也不是定了,就是處處看,處不好咱就不要,咱慢慢挑。”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張母在選兒媳這件事上有絕對的考量部分,家世人品不重要,她看命,算命,也只信命。

    張慕生的視線落在摘毛桃的少年身上:“不用了,你往我這兒送的那個不用換。”

    張母吃驚道:“你看上望家小孩了?”

    張慕生:“沒看上。”

    張母這下讓兒子給整不明白了:“那你怎麼?”

    電話那頭奇怪地靜了片刻,才想起兒子的聲音,只是給出的答案叫她更加不明白。

    “望北遙是望北遙,他是他。”

    “都很作。”

    “但是,作起來又不一樣。”

    “他不是望北遙。”

    “望北遙是他。”張母猶如晴天霹靂,她神智錯亂都不知道自己後來說了什麼就結束通話,滿臉凝重地跑去院裡找老伴。

    “不好了不好了,老張,咱兒子的病情加重了!他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張父見怪不怪:“我早說了望家那孩子不適合他,叫你別聽什麼大師的,你非要給他張羅著說親。”

    張母把兒子的話口述了一遍。

    張父沉默了。

    “咋辦?”張母六神無主,“兒子是不是又得了那種分裂症,還是幻想症?”

    張父挺淡定:“一個病是病,兩個病也是病,反正都治不好,病多了就多了吧。”

    張母:“……”她踢開地上裝雞食的盆子,來回走幾步,“咱去西寧看看他?”

    張父:“他讓了嗎?”

    張母:“那沒有,沒讓。”

    張父老臉往下一拉:“沒讓你就去?找死呢,我還想多活幾個年頭,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他踩著竹條編幾下籃子:“你聽我的,就在家把一畝三分地種好。”

    “說的簡單,我這人只有不喘氣了才能不操心。”張母有煩心事,“我看向春有了想反悔的意思才又去找大師算的,不然我吃飽了撐的啊,算一次一二百,我又不是錢多得沒地兒花。”

    “反悔就反悔,日子是兩孩子過的,咱少摻和。”張父心裡壓著火,“什麼狗屁大師,望家小子那脾氣性格方圓百里誰不知道,讓他姐給慣壞了,能是良方才怪。”

    張母不樂意聽自己找的大師被質疑貶低:“我跟大師說了望家小子的情況,大師的講法是一物剋一物,小作正常,像他那麼作的是一種病。”

    “

    ()    他有病,咱兒子也有病,這就是以毒攻毒,藥到病除。”

    張父望了望就跟讓人給洗腦了的老伴:“我尋思兒子會生病,八成是電視上說的遺傳。”

    張母臉一冷:“你哪個意思,說那話的時候看我幹什麼?”

    話說到這份上了,平日裡四兩撥千斤的張父也沒在怕的:“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你這個媽病病的,天底下哪有正常媽給精神有問題的兒子挑個要人伺候的祖宗當媳婦,還要他怎麼都順著慣著依著?我看你是真的不管向春她弟弟死活,都不叫他在兒子那兒收著點,還按照原來的性子來。”

    “大師說他們八字配,你就信了,回頭大師要是說我命裡帶煞會禍害老婆孩子,我都怕你趁我睡覺,對著我脖子來一下。”

    “剛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兒子看上他了!”

    張父捂住耳朵揉揉,輸人不輸陣地擺手:“行了行了,你有理,我沒理,我聽你的,你指哪兒我打哪兒好了吧,別那麼大聲,都把我那幾只大鵝嚇到了。”

    張母消停了會又來了主意:“明兒我得再去給兒子跟望家小子算算。”

    .

    白天晴空萬里,傍晚就開始下雨,餐館到了九點就沒客人了,大家早點下班。

    茉莉上樓去給他們拿雨衣,陳子輕跟她一起去,這是他第一次上來,可能是因為雨天,樓道里的空氣溼得厲害,撲在毛孔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雨衣都在這。”茉莉打開房裡的燈泡,讓光暈灑在樓梯邊的角落。

    陳子輕翻了翻,舉起一件雨衣說:“這件怎麼有個洞?”

    茉莉說:“讓老鼠給咬的。”

    陳子輕隨口就蹦出一句:“那我用吧,我不急著走,你找個針線給我,我簡單縫一下。”

    茉莉像是不認識他一樣,表情古怪地看了眼他那雙不沾陽春水,不知生活疾苦的手:“你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