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27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三十九天

    楚未年霎時眯眼,聲調也變得凌厲:“你回去過?”

    虞平舟沒承認,卻也沒否認:“別刺激他,也別把負能量灌進他身體裡,無論何時何地。”

    楚未年忽地就笑起來,笑意不達眼底,他壓制著某種潰爛的情緒:“用不到你提醒,我是他未婚夫,我有數。”

    “我當然知道你有數。”虞平舟掃了眼腕錶,嘆息道,“作為兄長,我有我的職責和義務。”

    楚未年的咖啡到了,他好似突然失去了知覺,沒多等就喝了兩口,放下滾燙的咖啡離開。

    .

    虞平舟喝第四杯咖啡的時候,弟弟的另一個玩具到了。

    江扶水不清楚捅傷人事件,他的表情失去管理,手邊的咖啡被他打翻了灑在褲子上都沒去管。

    虞平舟把他的崩潰看在眼裡,到底是幾個玩具裡年紀最小的,這麼藏不住痕跡。

    江扶水的大腿被咖啡燙傷了,灼痛感一陣陣

    地竄上來:“他傷到自己了嗎?”

    “沒有。”虞平舟說。

    江扶水喃喃自語:“那就好,那就好。”

    早前析木說起自己有時候控制不好情緒的時候,江扶水就開始閱讀這方面的書籍,他輔修心理學的目的只有一個。

    然而命運的腳步走得太快了,他已經在奮力疾跑,卻還是趕不上。

    江扶水只短暫地勾勒一下當時的傷人畫面就抹去唸頭。

    析木用一支筆把學長捅傷了。他清醒以後會沒辦法接受自己吧,可他在我面前隻字不提,僅僅是說前世這部分。

    江扶水自卑的因子在叫囂,他深呼吸,起碼他是有用的,析木願意和他分享前世有關,對方跟他說的內容,可能也只對他說。

    這還不夠親密嗎?

    江扶水,你該知足,別得寸進尺。

    不能讓析木像前世那樣,住在窗戶釘死的病房裡。

    這輩子的餘生他再不做好人,不多管閒事,只走一條直線,只做一件事。

    幾個瞬息後,江扶水看向特地叫他過來的權貴最核心:“虞董,你想我怎麼配合?”

    虞平舟揉眉心:“他堅信你能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這句話從虞平舟口中吐出來,需要的支力相當大,沒有人願意看到愛人那麼看待自己以外的人。

    江扶水氣息紊亂,析木把病情的希望壓在了他身上,即便是前世的影響,他依舊為之觸動,溼了雙眼。

    “我馬上就返校。”江扶水一字一頓,“我會再努力些,學成回來。”

    虞平舟倒是沒用上位者的眼神評估年輕人的未來可期:“他能分化,了卻一件心事離不開你的付出,他分化後的這幾年信息素數值還算穩定,也是你堅持記錄,不斷為他調理配方藥的功勞,我也聽章老說腺體移植手術去年能正式走向貴族圈,未來五年內面向普通群體,這方面的幾個重大節點,你佔了兩個。”

    江扶水不卑不吭:“我同樣能在他需要我的領域有所作為。”那是動力。

    “他期待的,也是我期待的。”虞平舟道。

    儘管言語中沒有刻意秀恩愛的成分,落在別有心思的年輕人耳中,任然聽有股子炫耀的意味。

    江扶水的臉部不正常地抽了幾下,他閉了閉眼睛。

    虞平舟屈指敲了會桌面:“還有一件事,他不給你的,就別要,也別用想要的眼神看他,那會讓他煩躁。”

    面對年長又位高權重的存在,江扶水藏好求而不得的陰戾,只留澀然:“我明白。”

    虞平舟淡淡道:“是嗎?”

    明明沒釋放一絲信息素,依然能壓制同類。

    江扶水猶如被暴雪侵襲,海鹽本能的防禦下瀰漫開來,味道里裹著受到攻擊的不適,他面孔蒼白,抖動的雙手放到桌下握緊:“我會讓自己明白。”

    .

    虞平舟喝掉咖啡,滿腔苦澀地走到上層停車場,他的神情中有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秘書給他開車門:“虞董,直接回上星府嗎?”

    虞平舟彎腰坐進去:“回公司。”

    秘書關上車門,董事長這兩天的私人行程較多,難道還沒完?

    間隔時間如此短,說明董事長不想拖。

    回虞氏的車在夜色中行駛,醫院病房裡正在上演一出抓馬的情景。

    陳子輕震驚地看著向他求愛的Alpha學長:“我都捅傷你了,你還跟我表白,希望我做你Omega?”

    學長體貼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讓你煩了,你才發小脾氣。”

    陳子輕一言難盡,見血了還叫小脾氣,那什麼叫大脾氣?學長沒事吧?

    他記得自己發瘋的時候,捅的是學長的肚子,不是腦子啊。

    陳子輕對上學長炙熱的目光:“那你現在還煩我?不怕我又捅你?”

    “不怕。”學長帥氣的臉上掛起傻笑,“打是疼罵是愛。”

    “……”

    陳子輕讓他去掛精神科。

    學長立馬就不笑了:“我沒病。”

    陳子輕言之鑿鑿:“精神病都說自己沒病。”

    學長:“你怎麼知道?”

    陳子輕:“因為我就是啊。”

    病房裡寂靜無聲,彷彿上方有一群烏鴉嘎嘎飛過。

    “哈哈哈!析木你可真逗!”學長笑得肚子上的傷口裂開了,他發出痛喊。

    陳子輕無語地給他把醫生叫來,重新包紮傷口。

    學長大概是裝傻充愣,正常人誰會那麼捅人啊,遇到死纏爛打的也不能那麼來。

    不然世界就亂套了。

    .

    陳子輕在病房門口待著,確定學長沒大礙就下樓,坐在路邊發呆。花是香的,草是綠的,月亮是白的,路上有灰塵,周圍有此起彼伏的蟲鳴。

    很平常的夏夜。

    陳子輕卻有點喘不過來氣,他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算著出門揣在兜裡的藥還要過多久才能吃。

    手機上突然來了個通訊,沈文君那張臉在屏幕上閃爍。

    陳子輕瞪著,惡狠狠地瞪著,他在通訊快掛掉前接通,讓沈文君看到他此時的樣子。

    沈文君沒問他怎麼在外面:“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上一世是怎麼死的?”

    沈董似乎喝了酒,顴骨和眼角都是紅的,脖頸也是:“只要你告訴我你是誰,從哪來的,為什麼不記得自己來過兩次,我就說給你聽。”

    陳子輕不想知道自己上一世的結局,他只想知道江扶水的軌跡和終點,好完成支線任務二。但沈文君這狗東西才不會讓他如願。

    “你想知道的那幾點,我可以瞎編。”陳子輕啪地打掉胳膊上的蚊子。

    沈文君支著頭對他笑:“沒事,編的也可以。”

    陳子輕滿臉嫌惡,不偽裝了的沈文君怎麼黏黏糊糊噁心人,像是腳底的泥巴,甩不掉。

    “析木,除了這個名字,我也不

    知道該叫你什麼。”沈文君神神叨叨,“析木啊,我們還沒敘舊。”()

    陳子輕沒好氣:敘個屁,我跟你是仇人,要不是你,我母親就不會死,我也不會和她吃那麼多苦,還無法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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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誘因而已。”沈文君說,“宋析木的母親是結束了跟虞華章的婚姻才讓運勢走下坡的,離婚的原因是虞家不滿意她,老太太看不上她。”

    沈文君湊到鏡頭前,被酒精薰染的美貌被放大:“當然,當你前世把來生給我,一切自然都會牽動。”

    陳子輕的呼吸快起來:“你把一個精神病人的話當真,卑鄙無恥。”

    沈文君眼中露出冤枉和傷感:“可當時你是清醒的啊,析木。”

    陳子輕不想說話了。

    “是不是我對你的病情不利,你一接觸我,就會產生負面情緒?”沈文君蹙起眉心,自責道,“我很抱歉,在這個世上,沒人比我離你更近了,我只是想……”

    陳子輕掛斷,有的人喝醉了都不可愛。

    當初就不該把沈文君的前世送走,不讓他過清靜日子。

    陳子輕唉聲嘆氣,“當初”這個詞毫無意義。他坐了好一會,裸露在外的皮膚多了好幾個蚊子包。

    捻著一具蚊子屍體,陳子輕想,沈文君不就是這玩意兒嗎。

    煩死個人。

    還不能像蚊子一樣,想打死就打死。

    .

    陳子輕前腳回上星府,後腳楚未年就上門做客。

    吳叔揣摩家主心思做事,他揣摩到位了,自然就不怎麼給楚家少爺多好的臉色,遞了水就走,沒什麼話說。

    楚未年水不喝,也不開口,就那麼看著被老太太的壽命栓在他身邊,一栓就是將近四年的小未婚妻。

    陳子輕被看得有點毛毛的,他喝掉一杯果汁,用隨意的語氣說:“你前世有妻兒。”

    楚未年並未動容:“所以?”

    陳子輕說:“我看到了他的正臉,知道他是哪個家族的人,可以讓你們再續前緣。”

    楚未年似是生出了些許興致:“誰?”

    陳子輕腦子不對頭,大晚上的帶楚未年找了過去。

    哪知那Omega是楚未年跟沈文君以及虞平舟的共同好友,他雖然對外是單身,實際有個秘密交往感情穩定的Alpha,是國外大家族的子嗣。

    Omega盛情款待他們,問有什麼事。

    楚未年輕悠悠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我未婚妻說他做夢夢到了前世,看到我們前世是伴侶,還有個兒子。”

    Omega撲哧笑出聲:“這笑話我領了。”

    楚未年聳肩:“不是笑話,他讓我追求你。如果你單身,我最好明天就給你送花請你吃飯。”

    “如果你有情人,我就當受人唾棄的小三。”楚未年沒用什麼力道地拍了拍身邊青年的後背,“是不是,析木。”

    陳子輕尷尬死了,他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楚未年和他

    ()    一起走在街上:“你親自帶我跑了這趟,得出什麼結論?”

    陳子輕耷拉著腦袋:“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並不是所有緣分都能再續。”

    “不錯。”楚未年頓了下,唇一彎,朗聲笑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陳子輕心下一突,看來楚未年也知道他的病了,這是在告訴他,不要被前世影響,今生會有不同的結局。

    難怪楚未年今晚來上星府那麼反常。

    陳子輕抬了抬頭,仰望楚未年在路燈下的金髮:“可你兒子還給我唱歌了呢。”

    楚未年絲毫不對前世的一家三口感興趣:“那你想怎樣,我做法,變個兒子出來給你唱歌?”

    陳子輕撇嘴:“……你又不會做法。”

    楚未年心口一熱。

    小未婚妻不再神經不再裝模做樣了,還是猶如一陣風,從遙遠之地吹來的風。

    彷彿早晚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