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200.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二天 一個承諾就想換我的第一次訂婚?......

陳子輕聽到虞平舟的話,心裡的無語一時沒關住,跑到了臉上。

大哥,你多大年紀啊,你是三十二歲,不是三百二十歲,我才說了三個哥哥,你就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你是大家族的族長,大企業的掌舵者,腦容量這麼小的嗎?

陳子輕不認為是虞平舟介意他叫這個人哥哥,叫那個人哥哥,可能性比天上下鑽石還要小。

易感期的陪伴帶來的連鎖反應是有的,卻沒這麼大,沒這麼猛。

陳子輕頭一回從這個視角直面Alpha優越的眉骨與輪廓:“扶水哥哥大我三歲,衍明哥哥大我十一歲,文君哥哥跟未年哥哥都和你同歲,大我十四歲。我不叫他們哥哥,直接叫名字會不會不禮貌啊?”

少年表情認真:“哥哥,我不能那麼做呢,我不在孝培,我在長陵,在虞家,我不可以做個沒教養的……”

虞平舟說:“在我面前叫名字。”

“哦。”陳子輕被打斷了,他露出細微又不難發現的不悅,瞬息後就乖順地笑起來,“這可以。”

“那我們接著剛才的說。”陳子輕的鼻息裡有Alpha常用的薰香和玫瑰花香,他笑容燦爛無害,“我想讓哥哥幫我搶到江扶水,還有你老同學楚未年。”

虞平舟看著將小樂子擴大延伸至今的少年:“析木,那次你說你要搶東西,我怎麼告訴你的?”

“你告訴我,搶不到別哭。”陳子輕純真地眨眼睛,“可是我沒哭啊,我只是尋求援助,你又沒說不可以找人幫忙。”

虞平舟平和道:“對於你搶玩伴這件事,我不阻止是對你的尊重,也是我相信你作為成年人,能承擔一切後果的認可,我不可能幫你。”

“為什麼?”陳子輕情緒激動,“衍明哥哥不是我親哥哥,他都……”

少年徒然閉嘴,他咬了咬沾著棒棒糖香甜的嘴巴,有點心虛地說:“我又亂叫人哥哥了。”

而後就毫無障礙地改了稱呼:“周衍明都能幫我,你為什麼不能?”

虞平舟沒動怒:“析木,我跟周衍明不同。”

“看我怎麼忘了,是,你們不同,他是沈文君的眾多追求者之一,而你是沈文君的未婚夫,你們的身份立場不一樣。”陳子輕呵呵笑了兩聲,臉上滿是陰冷冷的色調,“我以為經過上次易感期,我在哥哥心裡的地位能上去一些,可以跟沈文君比個高下,是我拎不清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上趕著自取其辱。”

“行了,我知道哥哥的態度了,你不給沈文君通風報信已經是對我的仁慈,我不能奢望其他,你是沈文君那邊的。”陳子輕從路燈上面跳下來,他故意站不穩,手抓住Alpha的西裝袖子,使勁攥在指間,留下不容易撫平的褶皺痕跡。

“可是啊——”陳子輕仰起臉,他拉長了聲調,“我在你的易感期那麼照顧你,還讓你睡著了,你就只是誇我,這是不是遠遠不夠啊,哥哥,我不找你要獎勵,你就不給我。”虞平舟的眉骨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哥哥,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你上廁所都是我……”陳子輕有意無意地戛然而止,他垂頭,攥著Alpha袖子的手往下扯了扯,做出小朋友討要玩具的架勢,“反正我要獎勵。”

虞平舟的目光落在被攥出的皺痕上面:“你想要的獎勵,就是做你的幫兇,幫你搶男人?”

少年不知所謂地高高抬著下巴:“是。”

秋風從兄弟倆中間跑過去,位高權重的兄長低頭,問年幼乖張的弟弟:“那你想哥哥怎麼幫你?”

陳子輕的眼睛亮晶晶的:“還沒想好,你先答應我,等我有需要了就找你。”

虞平舟沒言語。

陳子輕的精氣神飽滿充足了一段時間就要萎靡,他抓緊時間探虞平舟的底線,糾纏不休道:“哥哥,今天我生日,你不能順著我一點嗎?”

虞平舟忍俊不禁:“這叫順著一點?”

陳子輕脖子仰酸了,他神經質地笑:“那你答不答應我!”

少年的眼尾慢慢顫紅,一滴淚要掉不掉,十分有存在感,難以讓人忽略。

眼淚都像是會演,能作。

玫瑰園裡的花葉都在看他,不知是覺得他可笑,還是覺得他可愛。

好半晌,虞平舟溫柔道:“你確實在我的易感期付出了很多,也表現得很好,該給你獎勵。”

陳子輕歡呼雀躍地抓著他胳膊蹦跳起來:“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啊!”

虞平舟掃向大門那邊。

陳子輕伸著脖子望了眼,沈文君往裡走,周衍明跟江扶水一左一右,猶如兩大護法。

周衍明發覺他的視線,下意識就離沈文君遠一點,像是通過站位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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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的生日沒有辦成權貴社交活動,虞家直系都沒來,出席的只有壽星邀請的朋友。

吃飯的時候,周衍明沒挨著沈文君坐。

陳子輕沒管周衍明,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文君的言行舉止上面。

很正常。

沒對江扶水有超出師生以外的情感。

沈文君只在大門外見到江扶水的時候洩露了內心,只一眼,後來就沒了,看不出他的感情落點不符表象。

可這世上有三樣東西是藏不住的,貧窮,疾病,和喜歡。

陳子輕的餘光先是去了周衍明那裡,迎接的是一腔炙熱,他又把餘光移向江扶水,那青年難以掩飾對老師的一舉一動過於關心在乎。

在那之後,陳子輕的餘光去找楚未年,他在和虞家父子聊天,有分出一點注意力在沈文君身上。

陳子輕猶如一個鏡頭,抓捕桌上幾人。

沈文君察覺他的視線,投以安撫的柔和笑意,表示自己不怪他隱瞞,利用接朋友這事搞出來的惡作劇。

陳子輕扯扯嘴角,沈文君不會有破綻了,他等江扶水向他看來,帶著被他隱瞞耍弄的怒意與指責。

沒有。江扶水一次都沒看他,更別說偷偷在桌底下給他發信息詢問。

那Beta沉得住氣,很能隱忍,陳子輕要重新認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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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陳子輕給江扶水發信息,約他去後花園的林子裡:“扶水哥哥,你來我家一直不看我,不和我說話,我心裡頭很慌。”

江扶水背身去江邊。

少年在他身後說:“我只是想給你驚喜!”

江扶水沒有給回應,哪怕是一個字。

陳子輕小步追上去,和他一起站在江邊:“那天我請你來我家陪我過生日,你剛開始說你很忙,不一定有時間,後來你又說你儘量,今天你真的來陪我了,我非常開心,我……”

江扶水突然出聲:“我不知道老師是你嫂子,老師也不知道他的學生是你朋友。”

陳子輕把他扳過來,冷著臉糾正:“最好的朋友。”

江扶水一愣。他苦笑:“你兩頭瞞。”

陳子輕盯著他的眼睛:“怪我?我就怕你怪我沒早點說實話,你果然……是我不好,我太壞了,我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扶水哥哥的重視,我什麼都沒有,爸爸跟哥哥都只拿我當一個添雙筷子的借宿者,一個小孩子,我說的話做的事他們都不當回事,他們之間才有血緣關係的羈絆,我不在那裡面,我一復學他們就讓我住校,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

“等我成家立業,他們就不管我了,我的家在孝培,我母親丟下我去了地底下……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很喜歡很想要的人,我一見到你就高興,我想你是我的……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不可替代的,獨一無二的,我說要給你驚喜是假的,騙你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怎麼我看中的朋友是我嫂子的關門弟子,我怕嫂子不讓我們來往,也擔心你有顧慮,慢慢和我變生分……結果你卻覺得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耍你玩……”

少年語無倫次,他赤誠地,義無反顧地剖開自己的心,眼淚成線地滑落,像一場晶瑩剔透的雨。

江扶水不知所措地遞出紙巾:“析木,我不是怪你,我也沒有覺得你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你提前說,我的老師他,”Beta略顯生硬地開口,“我也能有個準備。

“什麼準備?”陳子輕沒接紙巾,他哭紅的眼眯起來,“說的就跟你們是相好的,要在我哥面前藏起尾巴,忍著不偷情一樣。”

江扶水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是陳子輕認識他以來,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麼明顯的負面情緒。

遭到羞辱,怒不可遏。

陳子輕不知所措地抱住青年的手臂:“對不起,對不起,我亂說話,你打我。”

說著就拉起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打在自己的嘴巴上面,眼淚又掉下來,嘴角卻是上翹,笑容裡透著一股子偏執:“一下夠不夠?”

江扶水身子一滯。

少年笑著說:“不夠就再……”

江扶水阻止他再那麼做,低聲道:“夠了。”

“好吧, 那就不來第二下了。”陳子輕眼巴巴地說, “扶水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扶水聽著他說話的腔調和尾音,神情不自覺地微微放軟:“下次不要這樣了。”

陳子輕笑嘻嘻地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舉起來送到江扶水面前:“這是我哥給我買的,很好吃的,你吃吧。”

江扶水看了眼戳到他下巴的棒棒糖:“我吃不完,回去被別人看到……”

“看到又怎麼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請你吃棒棒糖不是很正常。”陳子輕說,“你要是怕吃不完,那你咬啊,咬碎了不就能吃完了。”

江扶水不想吃。

少年卻是強制性地撥開糖紙,將棒棒糖抵在他唇邊,他被迫鬆開牙關。

棒棒糖被推進來,伴隨一片清甜。

陳子輕期待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江扶水只被老師餵過糖,那是他生平頭一回感受到被關愛的溫暖,這是第二次,糖也是真的糖,並非照顧。

“是很好吃。”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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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一處,周衍明叼著煙看半天了,他拍掉落在身前的菸灰,抬腳就要去當第三者。

一道嗓音將他叫住,他循聲一瞥,虞平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這邊的,信息素一如既往的藏得密不透風。

周衍明古怪道:“虞董,你攔我?”

說著就想到什麼,不敢置信:“他也找你幫他了?”

“不是除了我,沒人能幫他了嗎?”周衍明一張頗有男人味得臉上青黑交加,“操,連這都騙我。”

“什麼獨一份,小騙子。”周衍明想過去要個說法。

虞平舟再次阻攔抑制不住信息素的周家大少爺:“別過去掃他的興致,他生日,想跟新玩伴玩,就讓他玩。”

周衍明瞪著縱容弟弟的虞平舟,暴怒道:“他媽的有沒有搞錯,我在追他!我做的不明顯嗎?我吃飯的時候眼睛都黏在他身上!”

虞平舟說:“我只看出析木一心撲在新玩伴身上。”

潛臺詞是,你是舊玩伴,早點認清現實。

周衍明被戳到脊樑骨,他把指間的煙送到唇間,吸一口吐掉煙霧,不慌不忙地反擊:“我追了沈教授這麼多年,退出來再看,你們是最成功的商業聯姻。”

虞平舟沒表現出不置可否的神態,也不見認同。

周衍明拳頭砸在棉花上,很不得勁,他開酒吧的,比不過開商業帝國的,心態情緒管理上差一大截,單是虞平舟能常年把信息素收在腺體內,就已經令其他同類驚歎,並且感到驚悚。

煙霧騰繞著隨風散去,周衍明一根菸抽得快,風和他一起抽,沒一會就只剩個屁股,他突兀道:“現在這代小年輕有個說話,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我沒了,小析木看不上我。”

周衍明興味道:“虞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沒了,他也看不上你。”

虞平舟的眼裡浮出疑惑:“他為什麼要看上我?他是我弟弟。”

“早前他是我心上人的小舅子,現在是我心上人。” 周衍明譏諷,“你敢保證你們的關係不會變?”

虞平舟涵養高,他並沒有因為被冒犯而擺臉色:“敢不敢保證,都沒必要和你說。”

周衍明又轉了個話題:“他嫌我老。”

“你更老,十年後他二十八歲,你四十二歲,什麼概念,一個青年,一箇中年,雖然高級別Alpha的年齡超過150歲這個平均年齡,往180歲上面走,”周衍明把菸屁股掐了,隨手丟地上,下一刻卻彎腰撿起來,“但你再不顯年紀也跟年輕人沒法比,就他那玩法,他把沈文君的東西全搶完了,肯定換個人搶,我們只是他戰績裡的一筆,屁都不算,你這個便宜哥哥也是他心情好才當回事,”

虞平舟眉心微攏,他看周衍明的目光像在看一個腦子有問題的患者,求而不得失心瘋,瘋言瘋語。

周衍明面部漆黑,媽的,他也知道虞平舟不可能對小屁孩動心思。

他拿年齡差說事,主要是氣自己比小析木大那麼多,帶上虞平舟純屬是炮轟。

虞平舟作為哥哥,管教不好弟弟,沒教會他做事要有始有終,男人不能隨便撩這個道理,沒罪嗎?他媽的是大罪。

周衍明透過林木,看江邊那個一心一意地仰望Beta吃棒棒糖的少年,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沒事,他不缺伴。

周衍明見少年拿著Beta給的紙巾擦了擦臉,很自然地的把髒了的紙巾塞進他口袋,頓時生出一種久違的嫉妒:“虞董,江邊風大,你是不是該叫你弟弟回去,還要切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