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65章 逼王集中營

很明顯了。




柏為鶴的意圖真的很明顯。




陳子輕出於各種因素一直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他算的是,像柏為鶴那麼高傲的人,不會主動跟他挑明。




哪知道柏為鶴竟然挑出來了。




所謂的“看來我還是做得不夠,才讓你沒明白”只是紳士地給他臺階下,而不是直接說他裝傻充愣,消費情感。




庸俗點就是——你不回應我,還總是找我。柏為鶴不願意再這麼不清不楚,跟他要名分了。




陳子輕被摩挲的那隻手從指尖到手腕都是麻的,他要回一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那就是全身上下只有嘴硬,假死了。




哎,也只把柏為鶴當個遊戲裡的npc就不用糾結了。




當不了啊。




所以他會糾結,會瞻前顧後,猶豫不定,感性跟理性的天枰晃來晃去。




怎麼辦呢,柏為鶴已經不會再給他退縮逃避的機會了。




他之所以停在這個任務世界沒剝離出去,只因為感情線沒走完,那感情線串著傅瘋狗,夏野狗和柏為鶴,猜不出要停在哪才算是架構師設定的終點。




覆在他手背上的觸感微涼,完全攏住了他的整隻手,他的心尖忽地一顫,感覺自己眼前的迷霧有一瞬間散開了。




感情線會不會是要他在這裡……選一個人戀愛結婚,相伴到老,過完一生啊?




要是這樣,那就柏為鶴啊,根本不用挑來挑去,柏為鶴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也肯定能給他忠誠乾淨的婚姻,不會在外面花天酒地。




就是不確定感情線到底是不是那個走法。




萬一他答應了,剛開始甜蜜就傳送去下一個世界了……那對柏為鶴多不負責任啊。說得就跟他在感情線上有選擇的餘地,喜歡了,不喜歡了都能管得住一樣。陳子輕好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 "你別摸我手了。"再摸就摸出事來了。




柏為鶴依舊摩挲著他的皮肉手骨: “我在等你的回答。”




陳子輕象徵性地掙了掙,柏為鶴就鬆開他的手,他攥了攥有點溼滑的菜單,輕不可聞地說: “夠了,你不用再做了。"




柏為鶴指靠向他的左耳助聽器: “輕輕,我沒有聽見你說的話,你的聲音太小。”陳




子輕踮腳,柏為鶴低頭彎腰,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做出的舉動。個矮的深吸一口氣,在個高的耳邊重複說過的話。




柏為鶴彎著腰微微偏頭,他們的距離一下就近到呼吸相融,躁動而纏綿。陳子輕瞪大眼睛,臉頰火燒,他屏息不動。




柏為鶴眸光深黑,嗓音低沉悅耳: “那你挑人陪你過生日,為什麼沒有把我放在首選的位置?”陳子輕嘴唇翕動,聽他道: “是我下午來晚了點,還是回你短信回得不夠及時?”都不是,跟你沒關係,你沒問題,是我的問題。




陳子輕瞅瞅手裡的菜單,這菜他是點不了了,他喝了二鍋頭似的放下菜單,腰一點一點地蹭著桌面,從柏為鶴滲透男色的氣息裡走出來,往沙發上一坐,雙手捂住臉,指尖抵著額頭,埋進微潮的劉海里。




包間的氛圍像一鍋架在火堆上的冰水,只等一根火柴丟進去,即刻便會燃起大火,水液沸騰。




“我其實沒想過這個生日,我就想挑個會拒絕我的應付你舅舅。”陳子輕悶悶的吐字聲從指縫裡鑽出來, "你不會拒絕我的,所以我才沒有選你,只是這樣子,沒有別的意思。"




柏為鶴沒回到多面的沙發落座,他伸手撥動桌上花瓶裡的藍玫瑰: “我很難不懷疑你在撒謊。”




陳子輕:"……"那你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




“不過我的確不會拒絕。”柏為鶴話鋒一轉, "為什麼不想過生日?"




陳子輕嘀咕: "誰喜歡長一歲。"又撒謊。




實際是怕生日一過,回憶就多了一段,走的時候行李又重了一點。




旁邊寂靜無聲,上位者自帶的壓迫感讓陳子輕坐立難安,哪怕柏為鶴沒有釋放出絲毫強制意味和侵略性。




“我不想吃飯了,我想走了。”陳子輕聽見自己很沒出息的聲音,他又想跑了。任務可以迎難而上,感情一遇到棘手的瞬間就習慣性地想要先跑走。




柏為鶴面色淡然如常,語調也是一樣: “費萊爾就在門外,你走出包間,他會送你。”字裡行間聽不出半分挽留與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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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撇著嘴放下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包間光線明暗,他手一放,臉上眼裡的情緒就無處躲藏,那是和他嘴裡表達出來的截然相反的情緒。




“你讓開。”陳子輕的腦袋耷拉下去。




根本沒擋路的柏總聞言,還真配合地抬腳走到一邊。陳子輕的眼皮顫了顫。




柏為鶴的目光落在他撲動的眼睫上面,喉間隱約滾出一聲嘆息: "是不是肚子突然餓了?"




"……好像是有點。"




柏為鶴沒拆穿,更不會趁機笑他,而是開口道: “那就把飯吃了再走。”“好吧。”陳子輕順坡下驢地坐回沙發上面, "菜我不點了,你點吧,隨便吃什麼都行。"




.氣氛很快就回到暖昧的界值。




柏為鶴點好菜,長腿屈在並不逼仄的桌下,他牽了牽西裝袖口,雙臂抬起來,手肘撐著桌面,賞心悅目的十指交搭於下顎,一條腿舒懶地伸到對面,西褲的褲腿擦進驚慌失措想合起來的腿間。




"輕輕,如果今天讓你選門婚事,我依然不是你的首選。"




陳子輕的注意力從桌下轉移到桌上,他捧起水杯喝了兩口水,覺得自己完全不是柏為鶴的對手。除了年紀,其他都比不過。




年紀還只是原主的,不是他自身的。




柏為鶴眼眸半閨:“這回又要用什麼理由來打發我。”




陳子輕嚴重懷疑柏為鶴不看他是不想讓他緊張,可他並沒有就此感到放鬆,他頭皮陣陣發緊,吞吞吐吐地解釋: “我不能……我跟你舅舅……你不能摻和進來。”




柏為鶴極輕地笑:“晚了。”




陳子輕耳朵一紅,柏為鶴這是要幹什麼,短時間內三番兩次撩他,再這麼下去,他就不能走出包間了,腿軟成棉花了怎麼走。




男色真可怕,幸好他劇情線結束了,不然多耽誤事啊。




柏為鶴抬了抬眸,將對面人的羞澀收進眼底:“他最初把你放在身邊,是想替你母親照顧你,後來是為了讓你母親借屍還魂到你身體裡。"




陳子輕驚呆了。




我的媽啊,厲老狗這個人竟然比解鎖的關鍵詞信息裡還要炸裂,大情種啊!借屍還魂都能想得出來,陳子輕不敢置




信,這就是靈異120區的特產嗎…..柏為鶴以為他害怕,說道: “圖形是錯的,儀式不會成功。”




陳子輕默默藏起自己的激動和好奇,擺出心慌無助的表情: "在哪啊?"




柏為鶴平緩道: “宅子沒成廢墟的時候,你母親的棺材就在他書房底下,現在他換了個地方存放。"




陳子輕欲言又止,這麼隱秘的事你都知道,你對你舅舅還真是瞭如指掌。




"那現在呢,現在你舅舅對我………"




柏為鶴看著他: "你清楚。"三個字就讓陳子輕心亂如麻,他確實一清二楚,厲老狗當導演了,在監視器前看著呢。




柏為鶴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幾句就掛掉,他凝視著心神不寧地啃咬嘴角的人: "不會讓你等太久。




陳子輕猛地抬頭: "你要做什麼?"




柏為鶴若有似無地觀察他嘴上啃紅咬溼的地方: "輕輕。"




"啊?"陳子輕嘴微張,露出一點瑩白的牙齒,模樣毫無防備,軟成一團。柏為鶴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陳子輕一頭霧水,這是要他擦哪啊?他拿起紙巾擦擦臉跟脖頸,聽見對面的柏為鶴說: “嘴。”




“嘴怎麼了?陳子輕莫名其妙,他伸舌舔了舔下唇,又在嘴角掠了一圈,一抬頭髮現柏為鶴從雙手交搭變成單手扶額了。




陳子輕繼續剛才的話題,又問了一次,他真的很擔心柏為鶴亂來。那就是印證了標註裡的眾叛親離。




柏為鶴揉了揉鼻根: "你應該問,你前夫和你舊保鏢會做什麼。"




陳子輕一個激靈,傅延生夏橋正兩人都不講王法無所顧忌,不像柏為鶴,身上一點血腥味都沒有。




那他們會為了繼續跟他糾纏不清,聯手或者各自對付厲正拙嗎?




傅延生拿的估計是奪妻之仇劇本,夏橋正呢,義子以下犯上,繼承義父的所有劇本?蠻有可能,他們都很會給自己加戲,投入進去了出不來了。




陳子輕蹙眉,傅延生跟夏橋正要真打算對付厲正拙,就也會對付柏為鶴。或者借厲正拙的手。




畢竟他們多少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把




厲正拙當回事,可他對柏為鶴就不一樣了。陳子輕憂慮起了柏為鶴的安危。




轉而一想,柏為鶴跟他的處境不同,不在劣勢,不會被動防守。柏為鶴既然提點他這件事,就說明早有預料。




陳子輕在心底悄悄鬆口氣: “柏先生,你在垡城見到我脖子後面的蝴蝶之前,不知道你舅舅身邊有個我吧,十四年不是十四天,那麼長時間,你不好奇嗎?"




柏為鶴好整以暇: “那你展開說。”




“……”陳子輕說不出來,他本人都不知道。




沒事抖開這話題幹什麼,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周遭沉悶了下去。




好在廚師推著餐車進來了。




陳子輕看廚師將削成片的松露灑落在意麵上,一口就能吃完的分量,搗騰得這麼精緻。吃得是品味和藝術,不是填飽肚子的食物。




"先吃麵。"柏為鶴說。




不是一次上完啊?陳子輕拿起叉子攪拌意麵,他在傅延生的別墅裡掌握了刀叉的使用方法,吃哪個國家的餐品都沒問題。




陳子輕吃了兩片松露,他望了望包間投影屏上的菜品介紹,食材由來,以及製作過程,手往酒瓶上摸。




柏為鶴出聲制止: "別喝酒。"




陳子輕有種被老幹部教訓的錯覺: "你不讓我喝,那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