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木弟 作品

第兩百零九章 譜一曲

    ()        待君仔細的看了看唐離塵,沒想到眼前的人既然從一開始就懂自己的琴聲,人生難得一知己,知己難得才珍惜。

    可最大的失望還是唐離塵還沒想到自己的身世,記憶也不明確,如今只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不過唐離塵表現出來的舉止或者休養,待君大家內心覺得,唐離塵絕不是一般人。

    聽到唐離塵的誇獎,待君大家嫣然一笑,道:“唐兄過譽了。如果別人得到這曲譜,也能彈奏出來。”

    唐離塵搖搖頭,道:“不,這曲不是一般人能彈的。依唐某看來,要彈奏此曲,首先彈奏者心地要純潔善良,否則,不僅彈奏不出來,或許還會遭琴音反噬。”

    “為什麼?”所有人都對唐離塵的話感到震驚,也有些懷疑。

    唐離塵笑道:“不能度己,何以度人?自己的心都不能清淨下來,何以盪滌別人的心靈呢?”所謂清心,先清己心,再清人心。

    大王子起身,鄭重地向唐離塵拱手道:“蒼雲受教了。”蕭叔也站了起來,向唐離塵拱拱手:“唐先生一言驚醒夢中人。”聽了唐離塵的話,他們真的是受益良多啊!

    待君大家的那顆芳心再次歡快地跳動起來。

    唐離塵突然對蕭叔說道:“蕭叔,你有沒有聽說過以琴當武器的武林高手?”蕭叔想了想,搖頭道:“以琴為武器的?沒有聽說過。琴是樂器,怎麼能作為武器呢?”待君大家皺眉道:“是啊,琴是高雅的樂器,如果拿來做武器的話,兩下就壞了。”

    唐離塵納悶道:“在我印象中,怎麼有個叫六指琴魔的,是用琴做武器的超級高手。”

    “六指琴魔?”蕭叔愕然。

    唐離塵笑了笑,道:“其實琴是可以作為武器的,當然是不能和其他兵器相碰。不過,如果這琴是特殊材質製作的,可以硬碰硬。”

    蕭叔一臉好奇地問道:“用琴做武器?願聞其詳。”

    唐離塵沉吟道:“在我的記憶中,有一種音波功,可以殺人於無形。不過音波功需要用琴和樂器施展出來。”

    “音波功?這是什麼功夫?”大王子問道。

    唐離塵解釋道:“這是一種以聲音制敵的功夫。”

    蕭叔感嘆道:“這種功夫,真是聞所未聞。”用聲音克敵,這種功夫在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

    唐離塵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像蕭叔你實力強橫,如果你大吼一聲,實力差的人都會受傷,甚至有人七竅流血而死,這就是音波功。”

    蕭叔猛然想起一門功夫,於是說道:“這不就是虎吼功嗎?”

    唐離塵一愣,旋即道:“音波功包括你說的虎吼功。”

    大王子點頭道:“原來如此。”

    待君大家在武學方面是門外漢,只得茫然地坐在一旁聽唐離塵和蕭叔興高采烈地談論音波功,而大王子蒼雲也時不時插一下嘴。

    唐離塵突然發現待君大家神色似乎有些黯然,於是道:“如果待君大家會音波功的話,彈奏清心曲,將是魔道中人的剋星。”

    “這麼說,這還是武功秘籍?”唐離塵的話引起了蕭叔的興趣。他和他父親蕭成一樣,都是武痴。

    唐離塵搖搖頭:“音波功不是這麼容易練的。不過,我總感覺這譜曲的高人是武林高手。”

    蕭叔嘆道:“唐先生的猜測或許是對的。只可惜不知道這位高人的名字。”

    待君大家內心一動,很想將那古曲譜拿出來。但是最終忍住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而且唐離塵似乎用眼神示意,讓她不要拿出來。

    “剛才話有些扯遠了。現在天色已晚,大家都休息吧。”唐離塵提議道。

    待君大家看了看天色,道:“此時休息還為時尚早,今天的月色很美,大家都在興頭上,不如多留一會。”說完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唐離塵,道:“是不是唐兄看不起待君?”

    大王子和蕭叔對望了一眼,感覺很納悶。這主僕二人,怎麼看起來並非主僕?事實上,唐離塵並非待君大家的僕人,他不是下人,也不是待君大家的貼身保鏢,只是被待君大家留在這畫舫上而已。

    皎潔的月光從窗戶外照了進來,灑了一地。

    運河上的夜色,確實很迷人。

    唐離塵尷尬地笑了笑:“既然小姐都這麼說了,那我們繼續吧。”

    待君大家心道:這還差不多。

    她端坐琴旁,道:“唐兄,待君再彈一曲,請賜教。”

    琴音嫋嫋,飄蕩夜空,唐離塵彷彿置身大草原之中。唐離塵情不自禁地唱了起來:“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揮動鞭兒響四方,百鳥蒼飛翔。要是有人來問我,這是什麼地方?我就驕傲地告訴他,這是我的家鄉。”

    聽到唐離塵嘹亮的歌聲,所有人動容。沒想到唐離塵還會唱歌,而且歌聲這麼悅耳動聽。

    待君大家的心震顫了一下,唐離塵所唱正是她所想。她想象自己策馬在草原上奔騰。前年,她曾到過廣闊的草原,在那裡住了三個月。在草原上縱馬,無憂無慮,是多麼的愜意啊!而且唐離塵出口成歌,在音樂方面的造詣不在她下。她不知道,唐離塵只是抄襲別人的歌而已。因為這歌符合待君大家的琴意,所以唱了出來。

    待君大家又換了一曲,唐離塵頓時感覺自己來到大江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江,感慨萬千。唐離塵不禁唱到:“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突然,琴聲戈然而止。待君大家嘆道:“知音者,非唐兄莫屬。”

    她內心實在震撼啊!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如唐離塵所說,千金易得,知音難求,遊歷列國,遍尋知音而不獲,卻沒想到,知音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而且,這一切都是真的,還有大王子和他的貼身護衛蕭叔在一旁作證呢。

    “上天真的待我不薄啊!”待君大家內心狂喜。

    大王子頓時鼓掌道:“沒想到唐兄在音律上竟有如此高的造詣,蒼雲佩服。我蒼雲很少服人,但唐兄讓我心服口服。”接著,他對待君大家說道:“恭喜大家,終於找到知音了。”他心中忍不住嘆道:唉,待君大家的一顆芳心,看來全在唐離塵身上了。

    不過,人家是名至實歸。他也沒什麼好嫉妒的。

    唐離塵連連擺手:“慚愧啊!”

    大王子提議道:“唐先生,既為待君大家的知音,不如彈奏一曲。”

    待君大家也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唐離塵。唐離塵本要拒絕,但見待君大家神色慼慼,於是點頭道:“那唐某便獻醜了。”

    待君大家很期待,唐離塵失憶了,他能彈出什麼樣的琴音?看他的樣子,哪像失憶之人?

    唐離塵在待君大家的九鳳琴旁坐好,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撥絃定韻。撫摸九鳳琴的時候,他內心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一個曲譜已然出現在腦海之中。

    不過,他並沒有開始彈奏,而是將整個曲譜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他怎麼還沒彈吧?不會是根本就不會彈,而是趕鴨子上架?”小花小聲在待君大家耳邊說道。

    “閉嘴!”待君大家斥道:“我對唐兄有信心。”小花悻悻地走到一旁,心想:若是你不會彈,看你怎麼出醜!

    以唐離塵的實力,那可是順風耳啊,自然聽到了小花和待君大家的對話。他抬頭對小花笑了笑,並不多說。剛被待君大家斥責的小花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氣鼓鼓地看著他。

    唐離塵只是覺得好笑:真是個小丫頭啊!不過是真性情,唐離塵並不介意。

    唐離塵將整個曲譜過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就開始彈奏起來。優美的琴音飄蕩在天際,縈繞於天地之間。

    那優美的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

    突然,旋律改變,節奏活潑起來,猶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又如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愉悅之情油然而生。旋律再變,悠悠揚揚,如行雲流水般暢快,讓人遐思無限。

    一曲彈罷,眾人都起身,神色恭敬地看著唐離塵。而小花也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著唐離塵。

    她本來以為小姐是世界上琴彈得最好的,但是這個唐離塵似乎彈得不比小姐差。看來唐離塵並不是空有一張嘴,而是對音樂有極高的造詣,不僅在理論方面,而且琴也彈得極好。唐離塵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涉獵很廣,並不只是一味的修煉。

    待君大家美目閃閃,幽幽說道:“沒想到唐兄的琴彈得這麼好。如果不是今天大王子殿下提議,不知道唐兄還要瞞我們多久?”

    唐離塵尷尬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是一時沒想起而已。”眾人都聞言倒地。

    事實上,他確實是失憶了嘛!

    待君大家問道:“唐兄,你這一曲有何名?待君聽出來,似乎有高山的巍峨,又有流水的潺潺。”

    唐離塵笑道:“不錯,這曲就叫高山流水。”

    蒼雲讚道:“待君大家果然和唐兄是知音,蒼雲只覺得這琴音好聽至極,先入雲端,又入峽谷,沒想到是詠唱高山和流水。高山巍峨,流水叮咚,相呼相應,韻味無窮。”

    待君大家問道:“這曲是唐兄自創?”如果這曲是唐離塵所創,那他真的是天才了。

    唐離塵搖搖頭:“不,我還沒這水平。這曲譜是有典故的,傳說有一個著名的琴師叫伯牙,技藝高超。既是彈琴能手,又是作曲家,被人尊為‘琴仙’。又有一個人叫鍾子期,是一個戴斗笠、披蓑衣、背衝擔、拿板斧的樵夫。

    雖然只是一介樵夫,但善聽音。伯牙心中所想,鍾子期必然從琴聲中聽得出來。伯牙鼓琴而志在高山,鍾子期讚道:‘琴彈得真好啊!像高山一樣巍峨。’伯牙換了一曲,而志在流水,鍾子期道:‘琴彈得真好啊!像高山一樣巍峨。’伯牙所彈之曲,流傳下來,就是高山流水。”

    “原來如此。他們真是知音啊!”待君大家感觸良久。她和唐離塵不就像伯牙和鍾子期麼?不過,怎麼她沒聽說過這個典故呢?

    當然,古時候的事情,她又能知道多少呢?

    大王子蒼雲道:“依蒼雲看,待君大家可比伯牙,唐兄可比鍾子期。只不過,鍾子期或許只會聽,不會彈,比不上唐兄啊!”

    唐離塵連忙說道:“大王子謬讚了。唐某慚愧啊!”

    待君大家問道:“那伯牙和鍾子期後來怎樣了?”伯牙和鍾子期這對知音,是他們的楷模啊!

    唐離塵嘆道:“傳說鍾子期死後,伯牙破琴絕弦,終身不復彈琴。”

    待君大家聞言,失聲道:“啊!為什麼呢?”

    唐離塵緩緩說道:“還是那句話,千金易得,知音難求啊!琴為知音而奏,伯牙認為鍾子期死後,世上沒有人值得他去為他彈琴。”

    待君大家唏噓不已。看著氣宇軒昂,意氣風發的唐離塵,待君大家心想:等蒼王壽宴過後,我就只為你彈琴。如果你死了,我也會學伯牙一樣,破琴絕弦,終身不復彈琴。只不過,萬一我先死,你會怎麼做呢?

    不過她很快想道:呸呸呸,想什麼呢?這不是咒他死嗎?不,我不希望他先死。

    她不知道的是,就算這個世界毀滅了,唐離塵也不會死。

    大王子擊節讚道:“為知音如此,其志可嘉啊!”

    待君大家深情款款地說道:“是啊!之前聽唐兄說,知音少,絃斷有誰聽?鍾子期既死,伯牙的琴意又有誰能聽得出來呢?伯牙是明智的,破琴絕弦,終身不復彈琴。

    待君周遊列國,並不是為了奉承和依附權貴,而是為了尋找唐兄所說的知音。待君的琴聲,真正能懂的又有幾人?沒想到竟然遇到唐兄,實在是待君之幸。”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若是平常,她斷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可是現在心情激動之下,就說了出來。

    聽到待君大家的話,唐離塵表情平靜,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待君大家太客氣了。”待君大家嬌軀微震,芳心暗痛。

    大王子極其鬱悶:這傢伙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待君大家都這麼說了,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怎麼說待君大家也是絕世美女,難道就一點都不動心?

    還是不是男人?“能得待君大家如此青睞,唐兄可是第一人啊!恭喜唐兄,賀喜唐兄!”

    “何喜之有啊?”唐離塵問道。

    大王子反問道:“能有待君大家這樣的知音,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

    唐離塵連忙說道:“哦哦,不錯,這確實是喜事。”

    其實,看著待君大家期待企盼的眼神,唐離塵內心一動,可是很快他腦海中浮現出兩位美女的身影,似乎在喊:“夫君,快回來吧,我們在等你!”唐離塵就覺得內心很痛,大腦也很疼。

    她們到底是誰?我到底又是誰?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啊?

    想到這裡,唐離塵精神有些萎靡,他向待君大家等人拱手道:“各位,唐某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告退,得罪之處,還請海涵!”說罷,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廳,回甲板下程度的房間去了。

    見唐離塵突然頭也不回地走了,待君大家和大王子蒼雲面面相覷。

    難道他生氣了?我近乎直白的表白,竟然被拒絕了?要生氣也是我生氣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呀?待君大家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大王子和蕭叔見到這種情況,也不好意思久留,於是起身向待君大家告辭。待君大家點點頭,讓向伯將他們帶到貴賓客房去休息。

    在去貴賓客房的路上,大王子問道:“向管家,這唐先生怎麼住在甲板下呀?”他對這點感到非常奇怪。唐離塵這麼厲害,怎麼能住在甲板下呢?那可是下人住的地方呀!

    向伯嘆道:“王子殿下有所不知,唐先生本來不是我們畫舫上的人。”

    大王子訝然道:“哦,願聞其詳。”

    向伯娓娓道來:“是這樣的,一個月前,我們畫舫的水手程度在運河上救了唐先生,當時他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畫舫上的李大夫都說沒救了,不過小姐說聽天命,盡人事,所以留下了他,結果竟然救活了,可是醒來他卻失憶了。”

    “失憶?你說他失憶了?”大王子震驚了。

    向伯點頭道:“沒錯,據說到現在還沒恢復,只記得自己的名字。”

    “那他那麼厲害,怎麼還和下人一樣住在甲板下啊?”大王子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向伯嘆道:“唉,前不久,我們畫舫遭賊人襲擊,唐先生的救命恩人程度在襲擊中喪生,唐先生髮狂,殺了很多賊人,這才趕跑了賊人。我們勸他搬到甲板上來住,可他說要牢記程度大哥的血海深仇,所以就堅持住在甲板下程度的房間裡。”對於那一天的慘烈情景,向伯還心有餘悸。

    大王子恍然道:“原來如此,待君大家的畫舫遭賊人襲擊,本王子也聽說了。父王知道後在朝堂上大發雷霆,下令要捉拿幕後秋兇,還待君大家一個公道。

    不過,似乎一點線索也沒有。父王無奈之下,只得派軍隊一路保護待君大家。本王子對待君大家仰慕已久,所以得到父王允許之後,親自前來。”

    向伯連忙行禮道:“老奴代小姐感謝大王子殿下。”

    大王子受了這一禮,淡淡地說道:“向管家客氣了。”

    沒想到一個失憶之人,竟然如此厲害,那他沒失憶呢?豈不是——大王子不敢想象。

    可是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年輕俊傑啊!難道他真的來自蒼穹宮?這種人才,或許只有那最為神秘的蒼穹宮才能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