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 作品

第三十一章 魚湯

    五更天,窗子外面已經泛起魚肚白,林心兒在黑漆漆的屋子內摸到衣服穿上,雖然聲音很小,卻還是驚喜了林玉兒。

    “心兒,你去哪?”林玉兒從床上坐起身問道。

    分了家,另處一座宅子單獨住,不用再五更天早起來餵雞餵豬,也不用提前備好一大家子早晨洗臉用的熱水,沒有必要起這麼早。

    林心兒正在床下找鞋子,回道:“我去河邊看一下有沒有魚,再晚點去讓別人給撿走了。”她的獨門捉魚秘訣,還不能被別人知道,村上的人都起的早,她得去得早一點,免得被別人發現把魚拿走了。

    “真能有魚?”

    林玉兒也來了精神頭,匆忙穿上衣服跟在林心兒身後輕聲輕腳的走出了家門,因天色昏暗,姐妹兩人商量繞過樹林,到達小河邊。

    找到昨日挖的陷井處,將覆蓋的雜草拿開,洞中除了清徹的河水中正遊蕩著一群魚,雖然不大,只有成人的手掌大小,便是耐不住多啊!

    林玉兒驚喜的叫道:“心兒,快看,有魚!”

    “今天晚上過來設陷井時,要放一點乾糧,能捉的魚這還要多。”林心兒驚不自禁的說道,將手中的木盆放在地上,伸出手將洞中的魚捉起來放在木盆中。

    將魚全部捉入木盆之後,將洞用土填滿,端著一盆魚穿過樹林,快步往家走,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人,只遠遠的看到有幾個人成群的下地幹活。

    一進院子,就見趙氏正在刷牙,林家富蹲在地上彎腰洗著臉。林心兒和林玉兒將一盆魚放在趙氏跟前,將趙氏嚇了一跳,趕緊的喝水漱口,問道:“一大清早的在哪弄的魚?你們啥時候出去的?”

    因太困了,再則趙氏昨日臨睡前又喝了熱乎乎的中藥,一夜睡的很香,直到天亮了才起床,她以前兩個女兒還在睡覺,卻沒成想,一早就出門了,聽完兩個女兒的解釋,一臉高興的端起地上的一盆魚,走至林家富跟前:“當家的,你瞧瞧咱們家女兒多能幹,一早上捉了這麼多魚。”

    “早上燒魚湯喝。”林家富擦掉臉上的水珠說道,剛才娘三個人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這小孩子家家的還有這心思,能想出這麼個主意。

    趙氏看了一眼盆中的魚,不捨得吃掉,猶豫道:“當年的,你一會去鎮上賣雞蛋時,能不能把這盆魚也帶上,去鎮上給賣了。”

    “好不容得得了幾要魚,給孩子們打打牙祭,昨日李家送來的了雞蛋和白麵,咱們總得回點禮吧,捉幾條給人家送去,咱們二嬸子把宅子借給咱們住,你也得悄悄送去幾條魚,讓二嬸子知道咱們的心意。”林家富交待道。

    趙氏連忙應著。

    因家中初搬來,一切蔬菜都沒有,燒魚湯時趙氏想要放點野菜,被林玉兒給置止了,她是一點野菜都不想吃了,喂著土腥味都想要吐了,趙氏見此,只得清燒了魚湯,待到魚湯煮熟之後,撒了一點鹽。

    濃濃的魚香味在柴房瀰漫,林書柏跑進柴房笑嘻嘻道:“娘又在做啥好吃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鐵鍋。

    趙氏掀開鍋蓋,白色的湯在沸騰,魚肉在鍋內翻滾,香噴噴的魚味直撲鼻尖,讓人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看把你饞的。”趙氏笑著打趣道。

    林書柏不好意思的笑道:“自從搬出來之後咱們不僅能吃到雞蛋,還能吃上魚肉喝不魚湯,真是想都不想不到的事。”

    “哎,分了家,耽誤了你上學堂。”趙氏嘆了一口氣說道,每次看到兒子她都有一個心病,就是想讓兒子快點入學堂,如果不分家,指不定哪天老四就當了官,他們都能跟著享福,柏哥兒也能跟著上學堂。

    林心兒看到趙氏失落的表情,見林書柏對上學堂一點興趣都沒有,於是開口道:“娘,大伯父家的二個哥哥都上了學堂,二伯父家的二個哥哥有上過一天學堂嗎?”見趙氏一頭霧水,她又繼續解釋道:“如果咱們家沒銀子,自然是都上不了學堂,如果咱們家有銀子,自然是都上學堂,既然沒有分家,為何不一樣對待?就算咱們現在不分家,繼續待在老宅子裡,等到柏哥兒到了十五歲,依舊上不了學堂。”

    “你四叔做了官,不就可以嗎?”趙氏解釋道。

    看著趙氏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別人身上,她就十分不贊同,依著林家貴自私的冷血性子,他當了官,怎麼可能讓老家的人跟過去沾光?

    “娘,你和爹有銀子,想供柏哥兒上學是輕輕鬆鬆,但你們沒有銀子,又想用別人的銀子借柏哥兒上學,你以為可能嗎?四叔是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四叔可曾往家裡拿過一文銀子?一文都沒有拿過,四叔每次回來倒把家裡掏空一遍,你仔細想一想,四叔可曾吃過虧?每次都是佔盡了便宜,這樣的人,你想佔他的便宜,簡單是做夢。”林心兒些激動的說道。

    心裡暗恨著怎麼就敲不響趙氏的榆木腦袋呢,明明知道林家貴的性子是怎麼樣的?還是聽著林家貴的忽悠。一門心思的學著楊氏,將家裡的收成賣掉之的給林家貴當官鋪路,掏空了家底,推上林家貴一人,夢想著一人得道,全家跟著昇天,怎麼可呢?

    林心兒的一席話,說的趙氏低了頭,林書柏已經八歲了,他有獨立的思考能力,他跟著點頭道:“二姐說的對,四叔一直沒安好心,他平日裡都不給家裡一文錢,等到他當了官,肯定就想辦法給家裡斷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