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九個女配

    虞蒸蒸揉了揉眼睛, 她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

    可等她重新睜開眼睛,眼前的那張面容,卻依舊是大師兄的臉。

    她沉思片刻, 終於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當初鬼王屠戮東海,只有東皇三太子的乳孃以及他的小妾和幼子逃走了,後來乳孃逃去了人界匿藏蹤跡, 與凡人成親生下了大師兄。

    所以鬼王絕對不可能是大師兄,畢竟鬼王要比大師兄年齡大上十幾萬歲,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但既然鬼王當初派向逢去追殺大師兄,說明這其中必有隱情, 沒準大師兄其實是乳母與東皇三太子所生,又或者大師兄是東皇三太子的私生子。

    這樣一來,就解釋了鬼王為什麼要追殺大師兄了。

    反正鬼王總不可能精分,自己派人去殺自己。

    虞蒸蒸越想越是, 她望著神色不明的容上, 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和大師兄是親兄弟?”

    容上薄唇微抿,輕笑一聲。

    她怎麼會這樣想?

    想和他做親兄弟,也得看那人有沒有資格。

    看著她期待的目光,他突然想起她當初在鬼宗門裡,對他說過的話。

    他問她:“聽聞你為孤的仇人擋過劍……你喜歡他?”

    她笑容滿面道:“哪能啊, 他就是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我就是腳滑了才不小心擋上去的。”

    不知她還記不記得, 反正他是沒忘記過。

    容上緩緩眯起長眸, 望著她飽含希望的雙眸, 挑唇輕笑:“不,孤是那隻癩蛤.蟆。”

    虞蒸蒸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她的臉色難看起來, 卻還是不忘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掙扎道:“不可能,大師兄才多大年齡,你都十幾萬歲了……”

    “再者說,誰會腦子有病到讓下屬來追殺自己?”

    容上雙掌相扣,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屈,嘴邊噙著淺笑:“你的大師兄已經死了十年多。”

    說罷,他又耐著性子回答了她第二個問題:“孤從未說過,是孤讓向逢去追殺,下追殺令的是修羅王。”

    虞蒸蒸:“……”

    大師兄就是在十多年前拜師進了蓬萊山,若是照他這麼說,大師兄早在進蓬萊山之前,就已經被鬼王殺了。

    難怪當初渣爹給大師兄測靈根時,測出了金、水、火、土的四靈根來,而原文的大師兄則是金、水、土的三靈根,她還以為是因為時間太長,她給記錯了。

    合著原文的大師兄早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鬼王,她喜歡了七年的狗男人也是鬼王?!

    之前虞蒸蒸總是安慰自己,誰年輕的時候沒遇到過一兩個狗男人?

    問題是,她還沒剛從大師兄身上爬起來,又陷到了鬼王身上,最後發現兩個狗男人竟然是同一個?!

    虞蒸蒸裂開了。

    她可以容忍他孤傲自大,也能忍讓他是鋼鐵直男,可就是這一點,她忍不了。

    虞蒸蒸垂在身側的手臂隱隱發顫:“你一直都在騙我?”

    容上側過頭,輕嗤一聲:“你不也是。”

    她緊蹙眉頭:“我騙你什麼了?”

    他抬手甩出黑瓷瓶,眸底滿是冷冽:“你說呢?”

    虞蒸蒸望著那隻黑瓷瓶,一下全都明白了。

    原來他昨晚上突然要她,就是因為覺得她想幫著七太子害他,所以他才想用這種方式報復她。

    他真是太瞭解她了。

    她的底線就是大師兄,是以他從頭到尾都在易容,不敢露出真實的面目。

    今日突然讓她給他盥洗,就是想要讓她親自揭開他的人.皮面具,感受到蹦極式的心理落差。

    畢竟昨夜還抵死纏綿的人,一睜開眼卻變成了自己恨不得拆骨扒皮的仇敵,哪個正常人碰到這種事情,不會當場崩潰?

    可他還是低估了她。

    她不是正常人。

    虞蒸蒸麵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她輕輕扯下腰間的衿帶,伸手捉住了他的雙手。

    容上緩緩抬起眸,神色不明所以。

    她的反應很奇怪,和他預想中的有點不一樣。

    按照她以往的表現,她該暴跳如雷,咬牙切齒的叫喊著要殺了他才對。

    他並沒有阻止她的動作,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虞蒸蒸用衿帶縛住他的雙手,她的衿帶足夠長,哪怕是系完豬蹄扣,也還有兩尺有餘的長度。

    她扯拽著指間的衿帶,不緊不慢的拉扯著他,將他帶到了紅漆柱子旁。

    虞蒸蒸抬頭望了一眼房梁,而後伸手解開了他腰間的玉帶。

    容上的眸光微暗,嗓音有些低

    啞:“你想怎樣?”

    她學著他昨日的樣子,踮腳湊了上去,用食指抵在了他的唇瓣上。

    她親暱的湊近他的耳畔,她的嗓音在輕顫,溫熱的呼吸打著轉的鑽進他的耳廓:“你怕了?”

    容上勾起唇角,輕笑道:“怎麼會。”

    虞蒸蒸頷首,她將衿帶與他的玉帶系在一起,而後抬頭望向房樑上的那一小叢雜草。

    許是房梁的木頭受潮,才讓那不知名的雜草發芽生根,她嘴角含笑,緩緩抬起了手臂。

    只見她蔥白的指尖輕輕一勾,那營養不良的雜草便瘋狂竄長,不過眨眼之間,卻是已然生長成蔥鬱的青團。

    她一伸手,那結實的雜草根便向她的手臂延伸而來,她將玉帶與雜草系在一起,那雜草像是能感知她的思想,下一瞬就自覺地升了上去。

    隨著玉帶升高,原本雙腳踏地的容上,也被那雜草帶了上去,他像是刑房裡被吊起來準備捱打的囚犯,一雙腿蕩在空中,搖搖晃晃的甚是可笑。

    容上眸光微沉,卻是並未開口。

    若是她想殺了他,那她便太天真了。

    刀槍只能傷他血肉,但殺不死他。

    可等他下來,她卻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