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菜 作品

第39章 三十九個女配

    安寧就是想激怒山水,她得先把山水安撫下來。

    虞蒸蒸的小手搭在山水的肩膀上:“咱們先回去。”

    山水剛剛恢復些理智,安寧這邊卻不甘示弱的挑釁道:“我說的不對嗎?他就是條瘋狗!災星!沒有人會喜歡他,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安寧一張口,虞蒸蒸就感覺到一絲不妙。

    果不其然,山水像是腦子裡頭斷了弦,又重新和安寧扭打成了一團。

    虞蒸蒸手裡頭拿著匕首,不好上前拉扯山水,她耳朵靈敏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心中警鈴大作。

    肯定是向逢聽到叫喊聲,以為她們幾人出什麼事了。

    虞蒸蒸顧不上別的,連忙將匕首往儲物鐲裡藏去,這匕首要是被向逢看到,指不定安寧要如何編排她們。

    安寧明明正在和山水扭打,背後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腳踢在她的手上,將她手中的匕首踢落。

    安寧去搶掉在地上的匕首,虞蒸蒸只怔愣一下,便也動作迅速的和她一同搶奪匕首。

    兩人的手幾乎同時觸碰到匕首,虞蒸蒸的反應更快一些,用腳將匕首踢了出去。

    那匕首正好落在山水腳下,安寧想去搶奪那匕首,虞蒸蒸卻糾纏住了安寧的身子,令安寧動彈不得。

    到底有了靈力,就是不同以往,虞蒸蒸的力氣是原先的幾十倍,安寧自然扭打不過她。

    虞蒸蒸鎖住安寧的脖頸,咬牙低聲道:“快!把匕首藏起來!”

    山水的反應慢了半拍,她沒搞懂虞蒸蒸的意思,卻還是準備按照虞蒸蒸的話去做,將匕首藏起來。

    就在她拿起匕首的一剎那,安寧抬起頭輕笑一聲:“山水,咱們打個賭吧。”

    山水怔愣一下,抬眸與安寧的目光對視上。

    安寧此刻被虞蒸蒸鎖住上半身,雖然面容狼狽,神色卻帶著一抹從容:“我說你想殺我,看向逢是信你還是信我。”

    說罷,她原本緊扣住虞蒸蒸雙臂的手掌攥拳,臂彎驀地向後一頂。

    她堅硬的臂肘用力頂向虞蒸蒸的腹部,虞蒸蒸本能往後聳腰躲避,鎖在安寧脖頸上的手臂便無法避免的鬆了鬆。

    安寧就趁著這一鬆懈,掙脫了虞蒸蒸的桎梏,她握住山水的手,將那匕首狠狠的刺入了她的胸口。

    山水的瞳孔驀地一緊,她的瞳色中映出殷紅的血色,以及正從遠處飛奔趕來的黑色身影。

    安寧的身子軟軟倒了下去,她的唇邊掛著一抹微笑,輕輕啟唇對著山水做了一個口型:你輸定了。

    傀儡的疼痛感要比常人敏銳百倍,只是輕輕劃破個口子都會疼到暈厥,更不要提這一刀是刺入了胸口。

    安寧疼的渾身抽搐,太陽穴處凸起道道青筋,可她卻硬撐著沒有昏厥過去,她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安寧——”

    聽到他慌亂的低吼,山水手裡的匕首掉在地上,她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虞蒸蒸望著倒下的安寧,緩緩蹙起眉頭。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安寧並沒有變回一具屍體。

    蕭玉清和安寧到底是什麼關係?

    若他就是傀儡師,那安寧此刻應該死了才是。

    若他不是傀儡師,那之前換屏風,露手臂,右臂手肘上的淤青……這發生的一切,難道都是巧合?

    她來不及思考,向逢已經神色慌張的衝了過來。

    血液快速浸溼了她的衣裙,紅褐色的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處湧出,在她衣襟前綻放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向逢將她的身子扶起來,卻染了一手黏稠的血:“安寧,安寧?別睡,睜開眼睛……”

    他的唇瓣失去血色,嗓音微微輕顫,帶著些嘶鳴。

    安寧的呼吸輕不可聞,她掙扎著抬起手臂,指尖輕輕落在他的臉上:“向逢哥哥,我喜歡你,山水姑娘也喜歡你。別怪山水姑娘,她只是一時糊塗……”

    “我現在把向逢哥哥,還給山水姑娘……”她神色繾綣的望著他,輕輕嘆息一聲:“只可惜,看不到來年的迎春花了。”

    ‘迎春花’三個字,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徹底崩碎了向逢的理智。

    當初他為躲避仇人追殺,假扮成乞丐藏在人界的破廟裡,每日醒來身邊都擺放著一枝迎春花和兩個肉包子。

    沒等他去尋找送花的人,仇人就找到了他,他身中數刀,拖著殘軀躲進一家棺材鋪裡。

    棺材鋪的男主人不在,只有那人家的小女兒在店裡,不等他解釋清楚事情經過,他便體力不支的暈倒過去。

    待到他醒來之時,棺材鋪已然付之一炬,他被在人界行醫為善的雪惜救了出去。

    到了青城山他才知道,雪惜平生最愛迎春花。

    原來他在破廟之中,那每日一枝的迎春花是雪惜送給他的。

    它在冬末初春時花開滿城,她說迎春花象徵著希望與堅強,她還說若是她迷路了,就去有迎春花開的地方尋她。

    後來,她死在青城山下的迎春花叢中,她的鮮血迸濺的四處都是,將那一片金燦燦的花叢染成了鮮紅色。

    安寧蒼白無色的面龐,與雪惜失去顏色的面容漸漸重疊,向逢從乾坤袋中掏出大把的丹藥,哆哆嗦嗦的將丹藥塞入安寧的口中。

    見安寧止住血,他輕輕將她放平在地上,雙目猩紅的看向山水:“你乾的?”

    山水面色煞白,挺直的脊背止不住的顫抖。

    她從未見過他這種模樣。

    明明他的容音相貌還和以往一樣,可此刻他的這張臉,在她眼中卻變得如此陌生。

    向逢朝著她走去,步步緊逼:“為什麼?”

    山水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不是我,不是我傷了她,是她自己動的手……”

    地面凹凸不平,她一時沒站穩,狠狠的摔了一跤。

    許是手掌不慎擦碰到了石頭,她的掌心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滲出,順著她的指尖蜿蜒流淌,最終墜入泥土之中。

    向逢就站在山水身前。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是磕碰一下,他都會一臉心疼的給她處理傷口。

    可他此刻只是冷眼旁觀的看著她,瞧見她摔得如此狼狽,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緩緩蹲在她身前,指尖叩在了山水的下巴上,低聲自喃道:“就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才對安寧動了殺心?”

    山水拼命的搖頭,她紅著眼圈,說話都有些先後顛倒:“師父,我沒有想殺她,她是傀儡,用雪惜的身體做成的傀儡,你相信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便揚起手臂,一巴掌扇歪了她的小臉。

    向逢眸光冰冷:“安寧跟我說你討厭她,還威脅她讓她遠離我,若是不離開我,就編排她是雪惜的傀儡。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你如今會變成這幅令人作嘔的模樣。”

    “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將你撿回來!”

    他無視山水慘白的唇色,放下了最後的狠話。

    向逢正要起身,卻發現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腕,他垂眸向下看去,只見無數細長的樹根拔地而出,像是毒蛇纏食一般死死纏住他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