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禪師 作品

493 很乾脆

    “你就這麼有把握曹家能上桌分肉?”

    “盡人事,聽天命。”

    曹萌說罷,又眯著眼睛抽了一口煙,“甘隊長,現在你的處境是很危險的。王狀頭盯著的人其實很多,只是現在不動他,等徹底撕破臉下重注,贏家不管是誰,都會幹掉王狀頭。”

    “類似的話,我跟委員長是說過的。”

    笑了笑,甘正我自己都覺得神奇,硬要說王角怕死,是也有點兒;可要說不怕吧,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而且相當的執拗,義勇軍的擴張速度非常快,甘正我擔心著隊伍的純潔性,整天提心吊膽的。

    然而王角自己卻並不焦急,甚至還堂而皇之地在“五槍隊”的群眾大會上,說什麼將來要是義勇軍懈怠了,“五槍隊”要頂得上更要頂得住。

    敵人要殺,自己人,也要殺。

    至於最終會不會變成濫殺,會不會血流成河,甘正我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

    因為王角的思考模式,根本就是迥異常人。

    於甘正我而言,他不能說王角的理論不算“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但他始終沒有順著王角的奇葩思路走。

    革命,從來沒有說規定只能革敵人的命。

    帶兵打仗,都知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而革命更是如此,避免流血的革命,必然是什麼都革不了的;王角是把自己的一條命,也擺在了槍口、屠刀之下,甘正我很震驚,這根本不該是這樣一個年輕人該有的決絕。

    錢鏢這個先生,沒資格教出這樣的學生來。

    可如果沒有領路人,他又是從哪裡來的毅然決然呢?

    既恐懼,又直面恐懼;既怯懦,又直面怯懦;既彷徨,又直面彷徨。

    有著猶猶豫豫甚至瞻前顧後,然而當需要做出決定的時候,便宛若一臺穩定運轉的鍋駝機,不論是鮮花還是泥漿,該轉飛輪,還是會轉。

    只要加熱的火焰不熄滅,飛輪是不會停歇的。

    當初提醒王角的話,和現在曹萌說的話,幾乎是一模一樣。

    然而甘正我下意識的,還是想著如何幫王角“趨利避害”,依然沒有像當初的王角那樣,坦然地,恐懼卻又無畏地,面對這些或許註定會出現的敵人、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