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禪師 作品

第608章 別人恐懼我貪婪

    但要說讓他們在正常情況下吞了“湖南三張”地面上的幾十億資產,可能性就是零,沒有幾乎。

    不過,如果連趁火打劫、火中取栗的貪婪都沒有,那還玩個屁。

    別人恐懼我貪婪!!

    抄底“湖南三張”在這時候拋售的資產,的確就是賭博。

    賭中央玩一把大的,賭“地上魔都”玩一把大的,賭嶺南勢力玩一把大的,賭江東勢力玩一把大的……

    不管是哪邊發力,湖南這裡,就會拉鋸。

    只要拉鋸了,那就贏了,完全不必擔心資產突然縮水。

    蓋因一旦有人下場,那就是下場容易離場難。

    沒有幾個人面對如此恐怖的沉沒成本,會一刀斬斷的。

    “湖南三張”敢,也只是明面上敢,本質上來說,在王角率眾“下克上”在衡州站穩腳跟的那一刻起,“湖南三張”就有選擇地拋棄了重資產。

    土地、物業、廠房、設備……

    能轉移的就轉移走,不能轉移的破壞,大量資金集中在了巴陵縣,創造了現在前所未有的“巴陵勝狀”。

    長沙城過去三百年間積累的豪門世族,精華全在巴陵縣,出省的則是在“地上魔都”,但也只是一江之隔。

    從家族的角度來說,當時間拉長,那麼一時的得失,對一個豪門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除非決不能失去的核心利益。

    “湖南三張”,拋開基本就是野路子的“逍遙散人”這一脈,剩下的根本無所謂土地的一時易主。

    兩次內戰累積的經驗,讓他們有著充分的心理準備。

    即便是帶有革命性的新貴上臺,十年二十年,也就開始“復古”了,倘若有個三十年五十年,那麼熟悉的業務,又會回到經驗豐富的“世族”手中。

    貞觀紀元之前的時代,在那個帝王都要給自己弄一個年號的時代中,土地和人口,拿捏住了,就是拿捏住了一切,直到被新的暴力摧毀。

    而貞觀一百六十八年之後,就不再是那麼簡單,“新貴”賦予了自己新的“權能”,又用一百多年的時間,將這個“權能”普遍化、習慣化。

    人們認為理所當然的社會邏輯,不過是近似一場上百年數百年的社會實驗罷了。

    灰狼是野生的,但通過長期的馴化,灰狼變成了狗。

    巴陵縣的中上層精英們的確在硬實力上沒辦法碾壓“湖南三張”,但這不妨礙他們明白社會邏輯,然後在這個基礎上進行豪賭。

    贏了,那就是贏了。

    因為貞觀紀元的社會契約,源自“新貴”們賦予的新“權能”,他們稱之為……憲政。

    上層和底層,宛若神明和凡人,有著事實上的生殖隔離。

    違憲,便是違反神明定下的天條天規。

    人們習以為常,而巴陵縣的冒險家們,需要的,便是這個習以為常。

    “你們說,要是魔都下場之後,滅不了姓王的,會如何?”

    “怎麼可能滅不了,就他們……”

    話到嘴邊,廁所中吞雲吐霧的幾個人,突然都愣在了那裡。

    “湖南三張”會跑,肯定是有原因的。

    隨時可以拿回來,這是一種原因;戰爭時期止損,這也是一種原因。

    可如果料定大概率長期拿不回來呢?

    這何嘗不是一種原因?

    “不可能吧?不至於吧?這才兩三年,能跟魔都比?當初逼死皇帝的時候,那可是輕鬆三十萬大軍就拉出來,長江黃河無人敢動。魔都自治,那是不需要朝廷過問的,吏部都是走流程……”

    “萬一呢?萬一‘勞人黨’越打越多呢?大前年還是一個軍鎮,前年就是幾個縣半個州,去年就是半個省。今年,嶽州也不剩下幾個地方了。再加上江西,除了贛北、贛東,人事、財政,已經盡數由‘勞人黨’掌控。別忘了,之前還跟‘靖難軍’對峙,郭雀兒不僅僅在贛北拉攏龍氏兄弟,還能分兵贛南,逐步清洗地主武裝。這說明郭雀兒在江西,是遊刃有餘的。”

    “他媽的,難道‘勞人黨’還有餘力?”

    “我看,不如探一下高從誨的口風。”

    “行不通,你們誰知道他跟王角、柳照之做了什麼交易?是王角拿錢收買他,還是他問王角花錢買命?兩者看上去結果一樣,可性質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