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道士 作品

第321章 跪

    就在第一個想要保命的人出班認罪之前,戶科都給事中陳粹搶先站了出來,朝阿棣行禮道:“陛下,靖國公所言荒謬之極。臣雖是貧苦出身,卻也知道生意買賣需將本求利,也許靖國公舉出的所謂銷售數額沒錯,但其中也包括了孔氏的本金。此乃孔氏原有之財,如何能作為贓款計算?”

    說完又把話鋒對準詹閌:“下官倒是想請問靖國公,你口口聲聲為天下商人謀出路,為何對同屬商戶的孔氏織坊,卻如此極盡狠辣痛下毒手?先是提出足以讓孔氏傾盡所有都不足以支付的賠償,後又試圖藉機給孔氏安上賄賂朝廷官員以求脫罪的帽子,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孔氏侵犯了你的專利吧?”

    這樣的指責,如果換上一個不懂行的,或者說跟皇帝之間沒有足夠信任和默契的。在幾乎滿朝官員都站在對立面的前提下,很可能就要著了道兒。

    但這個人是詹閌,就要另當別論了。和皇帝的關係多近且先不說,他本身就沒什麼可攻擊的痛腳。

    連建議朝廷放開商路,都是以增加稅收和造福百姓為最終目的。私底下和阿棣交流的內容,更是把積極正面的形象立得死死的。

    可以說在阿棣的心裡,這滿朝文武中,他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詹閌,不信誰都不可能不信詹閌。

    陳粹不過區區一個正七品的都給事中,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貧苦出身沒見過什麼大世面。

    考中進士之後就一直在六科任職,對於外界的認識太少了,對詹閌這個異類就更談不上了解。

    他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旁敲側擊,把詹閌設定為一個內心陰暗的無恥小人。想借著眼下的這樁官司,扳倒行道教的大敵。

    針對陳粹的詰難,詹閌很想在官員考核任用上說幾句。可一想到這樣很會給名教創造逐漸適應的機會,讓他們在最終的大事來臨之前有所準備,只能生生忍住這個念頭。

    單純從陳粹的話語本身去反駁和推進:“陛下,貧道之所以提出重新徹查孔氏織坊一案,只是因為察覺出朝中有官員貪贓枉法。以彩韻坊自洪武二十九年來長期經營棉布生意的經驗,貧道實在無法理解,高達六百萬兩以上的生意,為何盈利卻僅有十幾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