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三分甜 作品

第六十九章 符篆與神的權柄

    飯堂坐落在龍門書院的最北端,是一間白牆灰瓦的兩層閣樓。

    顧旭走進門,便看見不少學生已經在此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邊等待,一邊有說有笑地討論著今天這場萬眾矚目的符道之爭。

    每個學生的手裡都拿著一張金屬令牌,一面雕刻著“龍門書院”四個大字,另一面則雕刻著他們自己的名字。當他們取到各自的飯菜後,並沒有掏出銅板或票券,而是把令牌在桌上輕輕一敲,便算是支付了餐費。

    顧旭本以為驅魔司總部衙門公廚裡的菜餚已經足夠豐富多樣。

    沒想到這龍門書院的飯堂更是包羅萬象。

    來自全國各地的特色菜,比如金陵的鹽水鴨、江南的虎皮肉、北方的龍鬚麵、琅琊的酥糖、幽州的灌腸……都能夠在這間屋子裡找到。

    “不愧是洛京權貴子弟們的學府,這飯堂裡的菜品看上去簡直比外頭的酒樓還要豐盛些,”顧旭嗅著各種菜餚混雜在一起的香味兒,不禁在心頭默默感慨道,“等過幾天時小寒來這裡進修後,面對這些美食,肯定會把持不住自己的。”

    由於顧旭的容貌太過顯眼,書院的學生們隔得老遠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然而或許是因為他今日勢頭正盛。

    又或許是他在晉升第三境之後,氣質變得比以往更加出塵脫俗——拿前世的話來講,就是“帥得比較有距離感”。

    學生們都只是窸窸窣窣地議論著,對他露出驚歎、欽佩、敵意或是花痴的眼神,卻沒有人會主動上來跟他搭話。

    正當顧旭思考著“沒有令牌該怎麼在這飯堂裡吃飯”的時候,一個身材瘦高、頭髮稀疏、彷彿竹竿一樣的中年男子忽然來到了他的身邊。

    “顧……顧大人,我最近在符篆之術上有些疑惑,不知您是否願意指教一二,”中年男子禮貌地開口說道,“這飯堂的令牌,您可以先借我的用。”

    這人的神情有些拘謹,說話的語速也比較緩慢,聽上去磕磕碰碰的,顯然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顧旭轉過頭,一眼便認出他是龍門書院的教習杜遠。

    “指教可不敢當,”他謙虛一笑,回應道,“杜先生是聞名洛京城的符道大師,而我只是個初涉符道不久的晚輩,可不一定能幫得上忙啊。”

    聽到顧旭的這番客套話,杜遠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把他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一遍。

    他早就從別人口中瞭解到,顧旭從接觸符道至今,只過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對於大部分符師來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夠打牢基,照葫蘆畫瓢地繪製一些簡單的符篆,就可以被稱作是“天資聰穎”了。

    可顧旭卻能在這短短几個月裡,在符篆之術上達到其他人數年、甚至數十年都不可能達到的境界。

    正因如此,當杜遠看到顧旭這張年輕得過分的面孔,想到他那張獲得了一百二十個積分、且令國師讚不絕口的答題卷,他的心情非常複雜。

    “您肯定能幫得上忙的,”杜遠認真地望著顧旭的眼睛,“我想請您跟我說說,您在題卷寫的那句‘符道的本質是命名’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您方便,希望您不吝賜教。”

    …………

    很快,兩人在飯堂角落的一張木桌兩側坐下。

    杜遠按照顧旭的需求,用龍門書院的令牌幫他買了一碗牛肉麵。

    而當顧旭按照對應的價格把幾個銅板遞給他的時候,杜遠卻立即收回了手,死活都不肯收下這些錢,嘴上反覆說著“知識無價”。

    於是顧旭意外地白嫖到了一頓飯。

    同時他還從杜遠口中瞭解到,龍門書院兩位擅長符道的教習——杜遠和傅韜,最近都在研究的過程中遇到了瓶頸,遲遲都找不到突破的方法。

    長期以來,他們都對此深感苦惱。

    直到今天,當他們聽到國師對顧旭第一環節的答卷的評價後,他們彷彿在無垠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縷微光。

    傅韜是個非常愛面子的人。若要讓他放下身段向顧旭這樣的晚輩請教問題,無疑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然而杜遠卻不一樣。

    他性格內斂,不善表達,也對“面子”、“名聲”之類外在的東西不感興趣。

    學生們常常說他講課磕磕碰碰,令人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