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眼鏡娘 作品

第79章 第 79 章

    千年血屍明顯愣了一下,接過佛袍,穿在身上,用不怎麼靈活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打了個蝴蝶結。

    違和感更強烈了。

    這下,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面前的這具千年血屍怎麼看都有問題啊!

    “暫停。”

    蘇雲韶終於從主墓室的入口走了下來。

    其他人手段盡出也拿千年血屍沒辦法,又覺得如今的情況有些詭異,見替天行道者蘇雲韶出馬,聽話地暫停攻擊,讓開了路。

    千年血屍似乎聽懂了蘇雲韶的話,也沒有趁著眾人停手的時刻動手。

    蘇雲韶就在眾多玄門中人和千年血屍的注視下,走到了千年血屍面前,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蘇雲韶,能認識一下嗎?”

    所有人:???

    蘇雲韶站在殭屍面前自我介紹要求認識,已經夠奇怪的了,更詭異的是千年血屍像是聽懂了,右手在身上的佛袍上擦了擦,小心地收斂起了指甲,握住蘇雲韶的手。

    千年血屍差點淚目:嗚嗚嗚終於有人和我說話了!

    蘇雲韶聽得很清楚,“大家不是不想和你說話,只是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所有人:???

    千年血屍:?!!

    反應過來,千年血屍瞪著眼睛,神情激動,嗬嗬嗬地說了起來:你能聽懂我說什麼嗎?

    蘇雲韶點頭:“能聽懂。”

    千年血屍高興得手舞足蹈,她的關節和肢體都很僵硬,跳了兩下看起來跟跳大神似的,動作極為誇張,嗬嗬嗬的叫聲聽起來有點像哈哈哈,誰都能看得出千年血屍有多高興。

    所有人:“……”

    這就是他們成不了替天行道者的原因嗎?可惡的殭屍語!

    讓千年血屍高興了會兒,蘇雲韶繼續先前的話題:“你叫什麼名字?”

    千年血屍:米司晨,大米的米,司南的司,早晨的晨。

    蘇雲韶:“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米司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是病死的,恢復意識的時候就一直躺在這兒。

    墓穴底下沒有日和月,她沒了時間觀念,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有人會不定時地過來在那搗鼓什麼。

    米司晨生前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從小沐浴在科學的光芒下,並不知道玄門的那些東西,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要來,每次來又是在做什麼,只是她並不喜歡那人的到來。

    哪怕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兒,沒人說話,很寂寞,也不喜歡那人,因為那人一來就會把這裡弄得髒兮兮臭烘烘的。

    她不能動的時候就只能生生忍受著,等能動了,還得等那人走後再悄悄收拾,非常麻煩。

    不過她也是最近才能動的,還要學習適應新的身體,這具身體不是很聽話,不太好用,沒收拾兩次。

    米司晨憤怒地跺腳:盡給人添麻煩!這裡又沒有水,打掃衛生很不方便的!

    蘇雲韶:“……”

    “那人是男是女?又是怎麼把這裡弄得髒兮兮臭烘烘的?”

    米司晨:是個男的,每次都帶活人進來,放血,在地上畫魔法陣。

    蘇雲韶微怔,魔法陣?不會還是個外國人吧?

    “什麼樣的魔法陣?你能大致說明一下嗎?”

    米司晨沒有用心記過,只是學著走路路過的時候,打掃清理的時候多少記得一點。

    她指揮著蘇雲韶一點點畫下她口中的魔法陣。

    米司晨是真的不懂這個,有些記憶很模糊,記得模稜兩可,似乎這個也是,那個也是,久久做不下決定。

    蘇雲韶和恆術只能根據目前確定的部分畫出幾個類似的陣圖來,讓米司晨在其中挑選最像的那個。

    只是在紙上畫陣圖,並不需要用元氣佈陣,可以更快一些,蘇雲韶和恆術分工協作,飛快地畫出七八張陣圖。

    米司晨看了許久,認出其中的一個。

    血紅的手指落在圖紙上的那一刻,蘇雲韶面色冰冷,恆術的臉色鐵青,其他懂陣法的人暗自罵人。

    蕭成不懂這個,悄悄地去看高然,高然為他也是為其他不懂陣法的人解釋:“是血祭,還是活人血祭。”

    血祭分兩大類:活祭和死祭。

    這兩種血祭下面又分兩種:人祭和牲祭。

    活人血祭,顧名思義,需要把活人綁在祭壇上,割出傷口,血染祭壇,直至死亡的那一刻獻上生命和靈魂,是最殘忍的一種血祭方式。

    蘇雲韶對米司晨解釋道:“這個並不是什麼魔法陣,是用來祭祀的陣法,用那些活人的生命和靈魂當做肥料來養你,把你養成一個殺戮工具。”

    米司晨反應過來,捂著胸口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嘔,噁心死我了!

    儘管是傳說中令人生畏的千年血屍,先前還打瞭如此艱辛的一仗,眾人依然對米司晨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血屍也不是米司晨自己想當的。

    如果要她自己來選,怕是寧願選擇死,也不想變成如今的鬼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米司晨吐了兩下,坐在原地沉思許久,問蘇雲韶:這些人都是我害死的嗎?

    “不是。”蘇雲韶回答得很堅定,“殺死那些人的是佈陣人,不是你,你也是受害者。”

    米司晨:我也是?

    蘇雲韶問了米司晨的生辰八字,簡單掐算一下:“你死後本可以入地府輪迴,再世為人,卻被人施法將本該離去的靈魂困在已死的軀體之中,身不由己地被煉成血屍。”

    對方大概是怕自然而成的血屍沒有理智,難以使用,這才打算自己造一個有智慧能聽懂命令接受指揮的血屍來。

    蘇雲韶不怎麼精通掐算這一門,把米司晨的生辰八字、出生地、死亡時間等寫了下來,讓恆術和慧心來算。

    “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陰時女子,又死於陰年陰月陰日,再加上最兇殘的活人血祭,怪不得短短二十年就成了一具血屍。”

    恆術不太忍心告訴米司晨真相,又不好瞞著她,“那人通過生辰八字知道你是陰時女,故意控制了你的死亡時間。”

    米司晨不傻,她聽懂了。

    她就說自己怎麼會一病不起,原來是被人故意害死的,只為變成對方需要的血屍。

    慧心抖著手,語氣異常沉重:“她只比我圓純師叔圓寂的時間晚了一天。”

    慧心沒說之前,沒人想起來,慧心一說,眾人心中不由一顫,會是巧合嗎?

    實際上,他們更傾向於最壞的那個打算:不是的。

    米司晨:???

    蕭成擔負起了說明的工作,小聲地為米司晨解釋圓純大師的人和地位。

    “我國地域遼闊,人口眾多,陰時女是不好找,但並不是沒有,可他一直沒有行動,直到圓純大師圓寂,說明那人很忌憚替天行道者。”

    巧的是:二十年後又出現了一個替天行道者。

    眾人不禁產生了一個離譜又很合情理的猜測:會不會是天道知道世間多邪事,這才派遣蘇雲韶來替天行道?

    別人怎麼想,蘇雲韶不知道,也不關心,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怎麼安排米司晨。

    米司晨現在這個樣子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出去,除非萬聖節街上游行,大家都打扮得奇奇怪怪,才不會那麼顯眼。

    可她又是受害者,燒了血屍的身體讓她沒了棲身之地不合適,不燒留下來將來被有心人拿去利用就成了遺留的禍患,進退兩難。

    確認米司晨沒有攻擊意圖,高然讓蕭成帶著其他人先把考古隊和其他盜墓者送上去。

    臨走前,蘇雲韶送了給他們帶路的盜墓者一道符,“拿回去燒成灰,丟進水裡泡個澡會舒服一些。”

    盜墓者揮揮手,笑著走了。

    米司晨把其他殭屍趕到後室去,空出一大塊區域來。

    無關人員清了場,主墓室就剩下米司晨、蘇雲韶、郭婉清、恆術、慧心、高然、方有德。

    蘇雲韶率先發問:“你們那有能安置殭屍的地方嗎?”

    “沒有!”五人異口同聲,說完還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過分。

    米司晨用手指勾了勾蘇雲韶的衣角:怎麼了?

    蘇雲韶:“你的靈魂被固定在了這具血屍的身體裡面,如今的狀態接近於半人半殭屍,我沒見過這樣特殊的存在,不確定把你的靈魂抽出來送去輪迴,會不會導致你的靈魂受損。”

    地底下沒有網絡,她也沒辦法問閻王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