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遠 作品

50、Chapter 50(二合一)

    靳朝低著頭眉骨投下深邃的陰影,忽然就笑了起來:“擔心什麼?擔心你把我賣了?”

    “我當然不會!”姜暮幾乎驚呼起來。

    靳朝身邊的人魚龍混雜,雖然個個看著稱兄道弟,不過讓他能信得過的屈指可數,而姜暮是所有人當中最特殊的存在,他們沒有血脈相連,但靳朝清楚,哪怕身邊的人都來踩他一腳,面前的女孩不會。

    他撩起眼皮,眼裡的笑意還沒散,落在她的臉上來回蕩著,姜暮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僅用眼神就能挖人心噬人骨,她的心跳也跟著他目光的溫度也來回蕩著。

    聽見靳朝開口對她說:“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把這件事圓過去,先讓你安心高考,快到的時候,我想通了。”

    他的呼吸起伏間,彎下腰來告訴她:“我即使暫時扯個謊堵住你的問題,但總要編更多的理由來圓這個慌,與其讓你為這件事分心,不如直接告訴你。

    我在高考前出的事,可能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遺憾,如果因為我的事再耽誤你,那可能我得遺憾到下輩子,現在能答應我回去好好睡覺了嗎?”

    姜暮微微眨了下眼,望著他沒有動,幾秒後她冷不丁地問了句:“那你……”

    靳朝疑惑地抬起額:“我怎麼了?”

    “你去那些地方也是因為跟那些人打通關係嗎?”

    “哪些地方?”

    姜暮眼神閃躲,抿著唇低下頭憋了好半天才說了句:“你不乾淨了……”

    靳朝乾咳了聲,拿起手邊的咖啡喝光,放下杯子探身過來,眼裡帶笑,唇齒間是咖啡的香氣籠罩著她,雙手攤開:“要怎麼證明?”

    姜暮滿腦子都是這蠱惑人心的味道,臉蹭得就紅了,頭都快低到地底下了,小聲道:“我怎麼懂。”

    靳朝看著她又氣又羞的模樣,不再逗她了,拿起手機看了眼提醒道:“不早了。”

    姜暮忽然抬起頭抗議道:“可是我現在不想走,我還有好多問題,你不是才回來嗎?我就不能多待會嗎?”

    靳朝斂著眼睫,聲音戲謔:“就這麼想跟我待在一起?”

    姜暮這下是真無地自容了,她背過身去說了句:“你就非要說出來嗎?我不要面子的嗎?”

    靳朝眼角都彎了起來,直起身對她道:“走吧,路上說。”

    他開了輛車行的車子把姜暮送回靳強家,路上姜暮的心情一直澎湃著,她忍不住問道:“那你現在查到什麼了嗎?”

    靳朝眉梢微揚,語氣敲打著她:“你就沒想過你在打聽的東西是重要機密啊?”

    姜暮條件反射地捂住嘴,一副後怕卻又萬分好奇的樣子。

    靳朝目光看著前方,卻好似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匿笑了下說道:“這個玩飆車的同盟有個排名,會詳細記載著每個人出車的場次、名次和賞金,盧警官他們懷疑這個排名會跟利益集團掛鉤,這麼大的跨國走私案件,上面有做事的人,下到地方上也總得有人接盤,背後操縱的人不會那麼輕易放貨,飆車組織也不過是個幌子,利用飆車培養或者觀察合適的人來接這個生意。

    這其中還涉及到比較複雜的風險分類,比如一部分可以利用萬勝邦這些在當地比較有實力的老闆來出貨,但有些具備風險的貨就需要散戶來走,萬一被查到也容易撇清,不會犧牲掉地方上的大戶,這也是緝私那邊總是撲空的原因。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心理素質和膽量來做這個生意,排名越靠前的人越容易被注意到,因為這部分人有個共同點,膽子大,不要命,還缺錢。”

    姜暮越聽越入神,身子不自覺湊到了靳朝身旁:“所以你才要去一場場地刷比賽嗎?”

    靳朝低眸看了她一眼:“我沒有萬勝邦那麼大的盤子,對我來說跑比賽是最快被人注

    意到的途徑,年前他們的猜測被證實了,有人聯繫我出一批貨,一開始只是放在我這試試,對方聯繫好下家,由我出面走貨,一來二去量也越來越大。”

    姜暮突然想到什麼皺起眉:“過年的時候在霧隱寺,那個男的說你準備插手西口關的生意是什麼意思?”

    “那個男人叫賀彰,專門跟在萬勝邦身邊負責這方面的生意,他那個侄子萬大勇現在也跟賀彰一起做事,兩人貪到了一起去,也是因為萬勝邦那裡出了個紕漏,年前才會有人聯繫我試走一批貨,沒想到我這裡貨走得越來越順,現在就西口關的歸屬權我和萬勝邦也算是鬧到明面上了。”

    姜暮想起上次萬青找她的那天,問道:“他們那次就是想方設法要搞你貨?”

    靳朝嘆了聲落下車窗,窗外的風徐徐地吹來,他的聲音也好似吹散在風中,飄渺到讓姜暮覺得不真實。

    “損失那批貨的確讓我在盟裡的信譽有不少影響,但是大家都清楚怎麼回事,這麼短的時間能把我那輛車搞報廢,也只有同行能有這種本事。

    我和萬勝邦的矛盾一旦影響到盟裡的生意就勢必要有個解決方案,從大的利益上來講,那些人不會看著我和他窩裡鬥。”

    姜暮越來越緊張:“什麼樣的解決方案?”

    靳朝拍了拍方向盤:“最傳統的途徑。”

    姜暮似乎猜到了什麼,只是一下子向她撲來的信息量太大,她整個人都有些怔住,聽見靳朝接著說道:“萬勝邦那邊也清楚我跟他的事一旦拿到檯面上來,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叫我們解決乾淨,現在問題是西口關的歸屬權,我只有拿下這個歸屬權才有可能摸到上面的人脈關係,那麼按照慣例,如果私下無法達成一致,最傳統的解決方法就是用車子來賭,賭輸的人不能再對另一方的貨動手腳,這是規矩。”

    姜暮漸漸明白過來:“怪不得他們在毀掉貨物的同時,順便把你的車子也給毀了,這是在斷你後路嗎?”

    靳朝沒說話,只是撇了下嘴角,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姜暮從椅背上直起身問道:“什麼時候?我是說什麼時間跟他那邊的人做個了結?”

    “月中。”

    “車子能修好嗎?”

    靳朝沉默不語,把汽車停在了小區門口,轉頭對姜暮說:“到了。”

    姜暮卻遲遲不肯下車,她側過身子牢牢盯著他:“我答應你好好高考,不會被這件事影響,可是你要跟我說實話,你得讓我心裡有個底。”

    靳朝轉頭望著她急切的雙眼,斟酌了半分鐘之久,才下車點燃一根菸告訴了她。

    車子現在從外觀到內部都需要復原,要改動的地方太大,飛馳的硬件方面不具備這個改造能力,而目前銅崗一帶稍微大點的修理廠都明確拒絕接這個活,自己配齊設備和工具需要一筆很大的開銷,上次那批貨被毀已經讓靳朝損失慘重,就算自己組建一個具備改造能力的修理廠,也缺乏資金,時間上更是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