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遠 作品

35、Chapter 35

    潘愷初中的時候有段時間特別沉迷於遊戲機室的摩托車, 奈何遊戲比不上現實過癮,當聽說還有追蹤定位如此刺激的事情後,他立馬殺了過來, 姜暮已經全副武裝等在樓下,接過潘愷遞來的頭盔跨上車後就對他說:“你先騎, 我告訴你往哪。”

    潘愷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回道:“沒問題, 包在我身上。”

    姜暮一看他那架勢, 心說穩了。

    奈何摩托車一拐上街, 姜暮立馬就萎了,她是感受過靳朝的速度和技術, 這突然坐上潘愷的摩托車,看著身邊一輛輛掠過的電瓶車,她無語地說道:“你這車是沒油啊?”

    潘愷不好意思道:“我不常騎,你先給我適應適應。”

    姜暮看著越來越遠的紅點,那叫一個著急,然而潘愷力不從心, 直到開出城區才敢把速度稍微放快一點,好在到東郊的時候紅點就停下了, 沒有再一直往下。

    姜暮把地圖放大給潘愷瞧了一眼問他什麼地方?潘愷奇怪道:“那裡沒東西啊, 就是荒地,跑那去幹嘛?”

    眼看離紅點越來越接靠近,姜暮提醒他:“你騎慢點, 別給發現了。”

    潘愷胸有成竹地回道:“放心。”

    人和車都越來越少,跟著導航他們騎上了一條荒無人煙的新大道, 一路暢通無阻,潘愷突然興奮起來就像一頭脫韁的野馬,有種根本停不下來的節奏, 冷風呼呼地吹,吹出了一種勁風小子的帥氣感讓他沉醉其中,導致前方的大道邊上停著一輛閃著車燈的汽車時,他還叫了聲:“姜姜,你看,那裡有輛gt-r。”

    “……”

    在他的吼聲中姜暮看見了夜色下那輛低調的黑色汽車,柏油馬路似乎剛鋪上沒多久,道路兩旁沒有路燈和植物,那輛車打著大燈就那麼突兀地停在路邊,姜暮一眼看見靳朝靠在車門上,嘴上叼著煙,星火閃爍劃破漆黑的夜,神色晦暗不明地側頭盯著他們來的方向,然後潘愷那個二貨就當著靳朝的面騎了過去。

    騎,了,過,去!!!

    姜暮心中大駭,整個人都縮在潘愷身後拿手擋著臉,忿忿道:“我叫你騎慢點別給發現呢?”

    潘愷還警惕地四處尋找:“啊?我們給發現了嗎?”

    身後響起了兩聲汽車喇叭,潘愷停了下來回頭看去,又瞧了瞧手機上的定位已經重合了,他突然就抖了下驚道:“靠,我們給發現了。”

    “……”還好不是去打仗,不然已經掛了。

    姜暮沒好氣地說:“回去吧。”

    本來調個頭的事兒,潘愷大概是不大能調得過來,硬生生沿著空曠無人的馬路繞了一個大彎子才又往gt-r開去。

    直到開到近前潘愷才認出靳朝,激動地叫道:“頭七哥,原來是你啊,喲嚯,這麼巧。”

    姜暮此時只想伸長胳膊先掐死他為敬,靳朝皺了下眉,看著他越來越靠近卻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提醒道:“剎車。”

    潘愷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一個勁急剎車,沒太能剎得住,靳朝抬起右腳蹬在他的摩托車前輪上幫了他一把,摩托車僅僅一米就懟上gt-r了。

    姜暮被慣性甩得身體直接朝潘愷撞去,條件反射抬起雙手一巴掌就拍在潘愷背上,潘愷給拍得往前栽去對著站在車前的靳朝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九十度鞠躬。

    靳朝放下腿淡淡地說了句:“別拜了,沒錢。”

    潘愷趕忙直起身子,嬉皮笑臉道:“我有我有,頭七哥想吃什麼我請客。”

    靳朝沒理他,看向姜暮,姜暮就更尷尬了,表情都不知道怎麼擺了,生硬地說了句:“我要是跟你說,我和潘愷是出來找燒烤店的,你信嗎?”

    靳朝不緊不慢地從褲兜裡拿出一箇舊手機在掌心轉了一圈,姜暮兩眼一黑,聽見靳朝對她說:“還不下來?”

    姜暮老老實實從潘愷摩托車上下來了,解下頭盔還給潘愷,低著頭走到靳朝面前,一臉犯了錯的表情,靳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車。”

    姜暮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看見靳朝站在外面跟潘愷說了幾句話,潘愷連連點頭,然後彎下腰對著姜暮揮了揮手,又騎著他的小摩托晃晃悠悠地走了。

    靳朝看著他左搖右擺的模樣搖了搖頭拉開門上了車,扭過頭來漆黑的眼眸落在姜暮身上,帶著該死的壓迫感,姜暮默默撇開視線,聽見他開了口:“半個小時就能到等了我一個多小時,你也真敢坐。”

    姜暮心虛地將眼神飄到窗外:“你知道是我?”

    “不知道。”

    靳朝重新發動了車子:“所以在這等等看能等到誰。”

    說罷眼神陰測測地剜了她一眼:“能耐了?”

    而後把舊手機扔到她腿上,姜暮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臉上只感覺火辣辣的。

    夜色越來越濃烈,車子開在漆黑的大道上,縱使靳朝開著大燈前方也是漆黑一片,照不亮的未來,看不見的盡頭,不停被黑暗吞噬的前路,這就是姜暮此時此刻的感受,對靳朝最真實的感受。

    車內氣壓空前得低,姜暮的心口像被大石堵著,無法呼吸。

    寂靜的夜,空蕩的街道,只有她和靳朝的環境,讓她突然有點不

    管不顧,扭過頭對著他說道:“我聽見三賴對你說的話了,你要去幹不要命的事,也許你覺得可笑,我剛來銅崗聽見這件事就淡定不了,是不是特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擔心你?也許你只是把我當個兒時的玩伴,也許你覺得我只不過是來上一年學的,走了以後就跟你沒關係了是嗎?”

    姜暮的聲音不禁帶著點顫音:“當然了,你怎麼可能理解,如果你能理解你就不會這麼多年也不肯回來看我一眼了,我等到第二年的暑假,第三年,第四年你還是沒有回來,我寫給你的信,你從來沒有回過,一封都沒有回過,從小升初,等到初升高,我知道你不會回來了,我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回到原來我們住的那個地方,在樓棟的廣告單上寫下我的聯繫方式,就怕你突然回來了找不到我。

    後來我甚至想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真的很討厭補習班和寫不完的作業,但是我不敢鬆懈,我怕你哪天回來了看見我考得一塌糊塗會對我失望……”

    靳朝無堅不摧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晃動。

    姜暮嗅了嗅鼻子情緒激動地說:“所以我今天出來就是想知道你的安危,你覺得我自作多情也好,多管閒事也罷,我該說的說完了,你送我回去吧,我以後不會再幹這些蠢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