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77、第七十七章

    “我哪裡滿口謊言?”

    “瞞著我孩子的事難不是?”

    “說讓我成全你,實際上卻偷偷招親,難

    不是?”

    “我......”

    “還有,”尉遲瑾打斷她:“你說你瞻前顧後考慮太多輸不起,可你這哪裡是輸了,分明是贏了許多。”

    “贏了什麼?”蘇錦煙不解。

    “孩子。”尉遲瑾幽幽地:“從我這借了種就一腳踢開我,帶著我的孩子找小白臉,想逍遙自在快活,你這不是贏了許多麼!”

    “......”

    蘇錦煙納悶不解,為何今日尉遲瑾口才這般了得,她居然半點也招架不住。她張口張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最後底氣不足地勉強擠出句:“謬論!”

    尉遲瑾將她的路堵得死死的,得逞地笑了,盯著她吃癟的模樣看了又看,越看越稀罕。但漸漸發現不對勁了,她面色有些蒼白。

    就在這時,蘇錦煙忽地起身,快步走到屏風後。尉遲瑾也趕緊跟了上去,就見她扶著盆架往盆裡吐東西。

    “別過來——”蘇錦煙抬手止住他,孕吐的時候最是模樣狼狽,她可不想讓他瞧見。

    但尉遲瑾哪裡肯聽她的,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蘇錦煙還沒吐完呢,也顧不得那麼多,又直接往他身上吐了起來。

    尉遲瑾抱著人出門,吩咐耿青趕緊去請大夫,然後讓霜凌領路,抱著人徑直進了她的院子。

    霜凌端了水來給蘇錦煙洗漱,尉遲瑾杵在一旁想幫忙又不知如何幫忙,擔憂地看著。

    過了會兒,蘇錦煙說:“尉遲瑾,你先出去?”

    “出去做什麼?大夫還沒來。”

    “我要換衣裳,”蘇錦煙:“再說了,你就不覺得身上的味兒難受麼?”

    她之前吐了些在他身上,彼時尉遲瑾著急也沒注意,這會兒低頭一看,也確實難以接受,便只好不情不願地抬腳出門。

    再回來時,大夫也來了。大夫給蘇錦煙把過脈之後,吩咐多歇息不宜操勞,這樣有利於緩解孕吐,還開了些安胎的補藥。還未等蘇錦煙問情況,尉遲瑾倒是先一步問了許多。

    比如孩子打不打緊,能不能快些生出來免得大人太過折騰等等。

    蘇錦煙靠在軟塌上,雖面色有些蒼白

    ,但對於孕吐這樣的事早已習以為常,此時聽著尉遲瑾問這些傻里傻氣的問題,心情複雜。

    等大夫走後,屋內才又安靜下來。

    尉遲瑾坐在一旁椅子上直直地盯著她,眼角溢出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

    “錦煙,”他小心翼翼地問:“現在可覺得好些了?”

    蘇錦煙別開臉,躲過他灼熱的視線:“尉遲瑾,適才的話還沒談完。”

    聞言,尉遲瑾‘嘖’了聲,懶懶地往後靠:“你還想談什麼?”

    “我有孕的事,”蘇錦煙問:“璟國公府其他人知了嗎?”

    “並未。”

    “那就好,”蘇錦煙說:“我可否拜託你一件事?”

    “你不想讓他們知?”尉遲瑾問。

    蘇錦煙點頭,緘默了一會兒,說:“尉遲瑾,我將孩子生下來讓他喊你父親,只不過,你不帶他回京如何?”

    尉遲瑾擰眉:“你是何意?”

    “我們已經和離是事實,我懷了孩子也是事實。”她說:“你往後遲早要再娶,可我不忍心讓孩子跟你回去,更不想孩子認其他女人做母親。”

    “誰跟你說我要再娶了?”

    “聽說皇后娘娘打算給你賜婚不是嗎?”

    聞言,尉遲瑾勾了下唇,湊近幾分盯著她:“蘇錦煙,原來你悄悄打聽我的事。”

    “你是不是......”他緩緩地:“放不下我?”

    “......”請問您從哪裡看出來的?

    “我不會娶別人,”尉遲瑾認真強調:“你打聽的沒錯,皇后姑母確實有意為我賜婚,且中秋宮宴上就打算下旨,只不過......”

    他挑眉,桃花眼撩人:“被我拒絕了。”

    蘇錦煙愣了下,心裡有些酥酥麻麻的癢,又有些酸痠疼疼地悶。抗旨不尊是個什麼罪她自然清楚,可此時卻不敢去深思其意。

    一時間,她也不知如何才能說服尉遲瑾,隱隱覺得有些頭疼。過了會兒,才說:“那日在山洞裡的話皆出自肺腑,並非虛言。”

    “尉遲瑾,”她平靜地:“你可不可以...讓我自己決定我的生活?”

    “好好好,”尉遲瑾此時好說話得很:“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依你便

    是。”

    蘇錦煙狐疑:“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

    “那你可否先出去?”

    “?”

    蘇錦煙說:“我困了,想歇會兒。”

    *

    尉遲瑾一路心情愉悅地出了大門,耿青在後頭看得稀奇得很。

    他家世子爺近日的脾性是越來越難以琢磨了,今日早上聽聞夫人招親還怒不可遏,這會兒卻高興得跟只花蝴蝶似的。

    不過尉遲瑾的好心情只維持到了出大門的時候。

    此時,大門外還圍著許多俊朗後生,皆在議論這次招親之事,更有人面上一派自傲,志在必得的模樣實在礙眼得很。

    尉遲瑾找來耿青,低聲吩咐了一番,而後騎馬回客棧。

    洗漱過後,他也才總算得了空閒,先是聽屬下稟報了些事,而後才將上京寄來的信一一打開看。

    從他離開上京後,就這短短數日,便跨馬加鞭送來了三封信。一封乃太子所書,一封乃璟國公親筆,另一封則是好友李文州寫來的。

    他先是拆開了太子的信,上頭簡單說了中秋宴後的情況,大意便是後續事情他會幫著處理。更多的是談論刑部任職的事,原本他在江南的案子辦得極漂亮,聖上立即賜官也是鐵板釘釘,不過經過中秋宮宴拒婚一事,此事便拖延了下來。

    太子之意說是會努力周旋,也催促儘快回京,免得夜長夢多事情有變。

    尉遲瑾拆開第二封信,是好友李文州寫來的。字裡行間寫滿了關切之意,主要還是詢問拒婚之事。他一目十行看完,提筆簡單的寫了封回信。

    第三封,則有些厚,不用看,也知璟國公寫了什麼。

    果不其然,首先對他就是一通怒罵,整整罵了三頁紙,尉遲瑾不痛不癢地掠了幾眼,嘖聲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