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官 作品

第807章 魚飯

    林愁說的鹹魚,和這幾個傢伙理解中鹹魚稍微有點差距——他要做的是“魚飯”。

    漁民和大海可以支撐一段文化的承續,以魚為飯,魚在沿海地區上升到了和中原地區的米同等重要的位置。

    古往今來,沿海地區(尤其是潮州沿海)就有製作魚飯的習俗,而所謂的魚飯,大體可以理解為用新鮮海水煮出的魚。

    製作魚飯選用的魚多是琥珀魚這類、或者各種更加常見廉價的魚種,不拘一格。

    製作的方法也非常簡單,將魚用竹子或者樹藤編織的魚籃中漸次擺好,頭在邊緣尾巴在中間,然後整籃整籃的下到海水鍋中煮即可。

    煮好的魚飯過一遍海水後可以撒鹽碼放,比鮮魚保存的時日更長一些,即使涼掉也不必再進行加熱,風味依舊。

    而之所以稱為魚飯,一方面是因為當時物資匱乏時期無米下鍋,只能用魚作米。

    (咳咳,雖然很不是時候,但寫到這的時候,不禁讓三觀想起了那張只能靠陽澄湖大閘蟹勉強填飽肚子的艱苦歲月的圖片...)

    另一方面是海魚較多蒜瓣肉,煮好的魚攪碎後一粒粒魚肉其實和米粒還真的挺像的。

    林愁這次用的是很尋常的鯖魚。

    就拿明光沿海出產的鯖魚來說,個個如成年人手肘粗細膘肥體壯,擺在一起簡直就像多胞胎兄弟一樣,體型大小長相幾乎分不出任何區別。

    鯖魚本身油分就比較多,魚肉富於韌勁,很有質感,並且魚腥味較淡。

    表面顏色給人一種銅綠夾雜金色的鯖魚是其中的上品,滋味十足,實際上很多人明光人更樂意用這樣的品質的鯖魚配上辣椒、紅蔥、鮮嫩的野菜芽等等來享用一頓豐盛的魚膾,再嗞上幾口高度清泉山,妥妥的就是小資生活。

    “魚飯啊...”

    秦武勇的表情中有點懷念的意思,

    “嘿,我小時候離正東門近,家裡幾乎不吃米,這東西經常吃的——嗯,沒有調料,只有鹽,最多再拽幾根野菜拌一拌,現在想想...”

    一尾尾鯖魚頭外尾內整整齊齊的擺在籃子裡看上去和某種花朵格外相似,秦武勇趁機拍了幾張圖片留念。

    林愁說,

    “那你比我強啊,我住正西門這邊,離黑沉海遠著呢,每次吃點魚和過年也差不了多少了。”

    “鯖魚膾配炒煮魚飯,想想都是要流口水的啊!”

    林愁把幾條煮好的鯖魚直接放到燒熱的鐵板上炙烤,魚皮與魚肉間的水份油脂迅速滲出,滋滋作響。

    筷子輕輕撥了幾下,魚皮、內臟、魚骨就徹底分離,魚肉在林愁手下化作均勻的一瓣瓣,表面鍍上了一層微醺般的油脂焦色。

    其餘部分棄之不用,只去魚肉的魚飯轉到平底鍋中,僅需一點白胡椒調味,烹進雞骨湯和醬油,水澱粉薄芡收汁。

    這是很常用的炒煮方式,用鐵板炙烤來給魚飯增添焦香,再用骨湯做底來糅合出均衡的風味。

    熱氣騰騰的米飯盛進碗裡,鋪一層魚飯再撒小蔥、辣椒、蒜末和芝麻,中心來一顆時間恰到好處的溫泉蛋,淋幾滴醬油就可以宣告完成了。

    配合魚飯最後出場的是整整一大盤厚切鯖魚刺身,蘸汁是魔鬼椒海葡萄調出的芥末醋汁。

    值得一提的是,海葡萄也是一種沿海地區比較常見的海藻,還有個別稱叫做“長壽藻”,一粒粒小巧的“葡萄”成簇狀均勻的掛在藤蔓上嗎,宛如顏色從嫩綠到深綠的鱘魚籽,並且口感質地誘人汁水豐厚,用來涼拌菜百吃不厭。

    當然,海葡萄碾成汁用來調一些湯汁也是非常恰到好處的選擇。

    林愁捏著下巴瞄了幾眼,

    “emmmmm,這樣就和老爹給我做的魚飯差不多了,起碼八分像,是這個意思了。”

    秦武勇和黃大山對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酸澀。

    “靠...”

    “mad,老爹是大廚了不起啊。”

    “就是就是...”

    黃大山呲牙咧嘴的,心道老子小時候要是能每年吃上一頓這樣精緻的飯菜,嘶...真香!!

    林愁一拍腦門,

    “我就說缺點什麼東西麼,蘇子呢...有容?去後山摘點新鮮的蘇子葉,要綠的不要紫的...我記得東邊兒木瓜樹底下就有來著。

    又提醒道,

    “小心別被野蜂蜇了。”

    “好的溼虎!”

    蘇有容脆生生的應著,馬尾辮一跳一跳的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