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霽珊 作品

第249章 我有一壺酒

    玄道人微微轉首,不著痕跡地掃了蘇音一眼。

    於細微處引發大氣機,此事他並非沒遇到過,但那也是屈指可數的偶發之事,且,每一個觸動此氣機之人,無不是修為極高的大能。

    而竹窗裡侍琴而立的青衣女冠,怎麼看都只是個築基修士,撐死了築基大圓滿,不可能更高了。

    這也和“大能”差得太遠了罷。

    是故,越發引人好奇。

    蘇音此時並不知玄道人所思,耳聽得對方寥寥一語,極言那琴曲之美,她便擺出一副謙虛的表情來,坦言道:

    “不瞞您說,這曲子我實則也是信手彈的,不成調。王琴琴不嫌棄我汙了你這好景緻便好。”

    她確實是隨性所致,信手而彈的,不過那曲中旋律卻是皆有來處,其中大部分是二十一世紀華夏比較火的、或是蘇音印象深刻的歌曲或音樂,曲風囊括古風、民謠、流行甚至搖滾等等。

    總之就是想到哪段彈哪段,怎麼順心怎麼彈,根本就沒顧慮過調子不調子。

    至於餘下那少部分旋律,則是來自於蘇音的意識深處。

    那乾淨得不染一絲雜質的歌聲,也被彈進了曲中。

    但她其實並記不太清那歌聲的旋律。

    然而,方才彈琴時,有那麼幾個瞬間,那歌聲竟自然而然地便浮現了出來,蘇音隨手這麼一撥,竟也成了調,就像是它們一直深藏於她的心底,只是缺合適的契機呈現而已。

    可惜的是,這些法規於心底的旋律並不連貫,彷彿被冥冥中的什麼給扯得四分五裂地,於是,方才的琴聲便也有些斷續,有好幾處甚至無以為繼。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這理應斷續不成調的曲子,居然恰巧和上了竹林裡的氛圍,形成了一種詭異的互補。

    原本這林中景緻就如一幅畫,美則美矣,卻失之於太過完美,畢竟有時候面面俱到,便等同於什麼都沒顧及到。

    而蘇音的琴聲卻在這完美到有些失真的畫上,拓開了一筆留白。

    那種完美到僵硬的平衡被此曲打破,固守的氣息便也就此轉作隨性,於是,這整幅畫也便像是活了過來,響應、回饋並融合著整個大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