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霽珊 作品

第170章 母校(二合一)

    拿到了古琴,蘇音每日晨昏兩次修煉的時候,便都會把它拿出來做個樣子,以呼應識海之中的那三根琴絃。

    當然了,在修煉的時候,偶爾那手指不慎觸上了琴絃,發出一兩個單音,這情況也並不罕見,蘇音自忖還沒到擾民的地步,畢竟那聲音也不響。

    這一天清早,她在鬧鈴聲中睜開眼,便聽見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她披著睡衣拉開陽臺的合頁門,便見窗外菸雨悽迷,遠遠看去,樓宇間像蒙了一層淺青的紗幕,向來乾燥多風的帝都,竟也就此有了幾分江南風韻。

    蘇音便立在窗臺上看了會兒風景。

    也不知是不是腦袋裡比別人多了幾根弦的緣故,如今的她,對風啊、雨啊、雪啊這種自然造物,似乎比從前多了幾分親近之意,一見這暮春的微雨,當時就很神清氣爽。

    於是,隨便套了件寬鬆連帽衫,她就提溜著垃圾袋下了樓。

    都市無業遊民(暫)的一天,從早起扔垃圾順帶買早飯開始。

    在小區垃圾分類房門前接受了紅袖箍大媽的莊嚴檢閱,被數落了幾句“年輕人不要總吃外賣不健康”之類的話,蘇音便完成了一個文明帝都人的分內工作,慢悠悠地晃到了常去的早點攤,打算買幾份煎餅果子。

    這家煎餅在附近小有名氣,有段時間還是網紅早餐打卡點,如今雖然不像那時候排著長隊,也有七八個人圍著。

    蘇音掃眼一看,大部分都是同小區的大爺大媽,上班族這個時候都還沒起呢,到底這還沒到六點。

    因為蘇音戴著兜帽,臉都遮住了,那幾個大爺大媽也沒認出她來,只瞄了她一眼,便又繼續起剛才的話題。

    “哎,咱小區這是又有哪個孩子練琴了?時不時嘣啊嘣地兩聲,還好沒那麼吵,這家人倒還挺自覺的。”

    “喲?你也聽見啦?我還說就我一個人能聽見呢,這孩子一聽就沒天份,彈了好幾天都沒在調兒了,我小孫女兒彈得比這好多著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都聽錯了?那是彈棉花吧?我以前老聽人這麼彈來善存。”

    這話一出,大家就都笑了,時尚大媽甲便撇撇嘴:

    “彈棉花的能住進五萬均價的小區?您覺得這可能嗎?並沒有瞧不起彈棉花的意思,只是單純地闡述事實。”

    一開口就是老微特了。

    戴著絲質長圍巾、化淡妝的乙大媽笑了笑:

    “嘈雜和混亂也是一種藝術,就比如現代的塗鴉、說唱和電音,但純粹地、毫無意義地讓某種樂器發出共振,這就讓人不能忍受了。”

    濃濃的文青風撲面而來,這顯然是某瓣常客啊。

    精神矍鑠的乙大爺袖手而笑:

    “呵呵,我倒覺得這聲音不難聽,讓我想起一年前我旅居異國的時候了,雪山下的小旅館裡破冰的聲音,也是這樣的。”

    裝叉之王某乎登場,頓時眾皆噤聲。

    蘇音抱著肩膀站在悽風苦雨中,只有懷裡的八份兒煎餅果子才能給她些許暖意。

    現在的大爺大媽們都混得這麼開的嗎?

    那些在她的微特底下陰陽怪氣的帶師們,難不成本體就是這些大爺大媽?

    年輕人都去哪兒了?果然只有紙片人才是你們的最愛,像本宮這樣的三維立體影像你們根本不在乎不關心不凱爾。

    蘇音滿腔悲憤,恨恨打包了三份酸辣湯、一份豆腐腦、六份雞蛋灌餅以及若干肉蛋堡,回到一通大吃,總算將心情給扭轉了回來。

    早飯吃得太飽,午飯她便也懶得叫外賣了,隨便下了1kg速凍餃子墊巴墊巴,打算晚上去外面吃頓大餐。

    沒成想,暮色才至,金易得便帶著羅祖盤,出現在了她家的陽臺上。

    這是正常的描述,而非常的描述是:

    鼠寶寶脖子上掛著老羅盤,蹲在窗臺外面看雨。

    別人蘇音不知道,反正她是被萌出一臉血。

    將一妖一盤讓進屋後,金易得亦未化出人形,依舊保留著萌萌噠鼠身,蓬鬆的大尾巴繃得筆直,張開鼠嘴,嚴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