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霽珊 作品

第392章 臨別寄語唯一言

    一個少年的一生,能夠有多長?

    十年?十五年,還是十八年?

    無論是哪個數字,對於黃聲來說,也不過就是他恍個神的工夫罷了,不提說不定就忘了。

    而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少年人短短的一生,也著實乏味得像一出看了許多遍的戲,來來去去、反反覆覆,總不過就是那些人間舊事:

    起初,是牙牙學語的嬌兒於父母膝前承歡,闔家歡喜、日子美滿;而後,便是家道中落、父死子弱,一家生活無著,只得寡母一人獨力支撐;再則,少年終於長成,發現自己身具血脈之力,欣喜若狂。

    可誰想,事無雙全,少年長大了,母親卻因操勞過度重病瀕死,藥石罔效。

    少年這才知道,人力再強也總有窮盡時,而他所掌握的療愈之能,也根本救不得母親的命。

    那是需要花費大筆錢財以補藥溫養才能治好的病,而少年無錢亦無勢,為救母親,他一家人連溫飽都成了問題。

    於是,這場戲便演到了黃聲最熟悉的那一幕:

    少年因情境所迫、遂鋌而走險,去海外訪仙問藥,以期求來一粒仙丹,為母親續命。

    “然則仙人……也有仙人的煩惱啊。”

    黃聲輕嘆了一聲,眉心印痕緩緩亮起。

    金色的雷電在他指間吞吐,如蛇游龍繞,引動著姜玉成體內淡青色的靈光。

    漸漸地,二人之間現出了幾許異象:

    有枯木生出嫩綠的新芽;有將死之人煥發生機;有乾裂的大地被春雨滋潤;亦有破碎的天空在風雲中彌合……

    淺淡的異象如浮光掠影,須臾便即散盡,點點溫潤的青光自焦玉成胸腹處飄出,被金雷一絲絲牽引著,飛入黃聲的手中。

    當最後一絲靈光被抽盡,黃聲的掌中已聚起了大團青靈,那靈光閃耀流轉著,漸漸幻化出了一棵樹。

    一棵翠綠的、夢幻般美麗的樹。

    冠蓋如雲、枝繁葉茂,樹影搖曳著,每一片葉子皆蒼翠欲滴,彷彿沐著最燦爛的陽光,間或還能聽見一兩聲清脆的鳥啼,生機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