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臥雪 作品

第四百五十五章 強敵將至

    禰衡嘴下從不饒人,而且他的不饒人,並不是市井混混的粗言穢語互罵,而是文化人的,罵人不帶髒字的罵,且肚裡沒點墨水,身上沒點閱歷,都是聽不明白的那種。

    故而當禰衡聽見梁禎用甚為傲慢的語氣問他此詩如何的時候,當即冷冷一笑,出班道:“太師之歌詞,詞義深邃,和於音韻,一聽便有延年之餘韻。當為世之一絕。”

    這裡的延年,是指孝武皇帝朝的宮廷樂師、外戚李延年,其人的事蹟,可見諸於司馬公的《史記·佞幸列傳》,故而若不是梁禎讀過《史記》,他或許還會認為,禰衡是在恭維他呢。

    “你!”梁禎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只是,沒等梁禎將這個“你”字完全道出,禰衡便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太師於歌中言: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樹可依。然,夫雅樂者,應中正和平,典雅純正。故衡以為,應將太師詞作,收錄入太學之中,供萬世青衣修習!”

    好傢伙,梁禎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將“反面教材”說得如此清新脫俗。因為,這“月明星稀”等四句,是既不符合雅樂規範,也不甚吉利的。尤其是在對好兆頭甚為在意的東漢,此等不祥之語,更是大軍出征前的大忌。

    “此歌乃太師心血之作,細讀之下,不難發現,在太師心中平劉備,不過如平宛城張繡一般,不足掛齒!將士們能追隨太師,立這不世之功,真是畢生之幸!”

    禰衡說完,昂首而立,雖然他的位置,比梁禎要低一些,可他的眼神,分明是俯視的,因為在他眼中,這梁賊,不過是班門弄斧,徒增笑爾罷了。

    梁禎登時氣血上湧,雙目一凝,右手長槊猛地一刺。可憐這禰衡,連神色都還沒來得及變,便倒在臺階之上,而後“骨碌”“骨碌”地滾了下去,倒在被他自己的身軀濺起的塵土之中,只留下一地的鮮血。

    梁禎愣愣地看著那滿地的鮮血,以及倒地不起的禰衡,片刻後,腦海忽地“嗡”的一聲,而後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身子竟是登時失去平衡,向後倒去。要不是身後諸將眼疾手快,梁太師可能就真要倒在地上了。

    剛開始的時候,諸人只以為梁太師是裝暈,以好將當眾刺死禰衡的失誤歸咎到酒醉之中後。直到梁太師的隨身疾醫替他把了脈,變了臉色,大夥才知道,太師是真的出事了。

    “太師最近,晝夜勞頓,以至頭風又起。唉。”疾醫搖著頭,臉上寫滿了無能為力。

    頭風雖不是一種足以立刻致命的烈性病,但卻是一種可以纏繞在人身上,讓人間歇性地疼上許多年的慢性病。而這種病,以目前的醫學水平,是完全沒有辦法痊癒的。哦不對,神醫華佗曾經有過一種設想:用斧頭劈開梁禎的腦殼,驅除病根,然後再用針線將腦殼縫回去。

    只是,如此“超前”的治根之法,梁禎是萬萬不敢嘗試的。就算梁禎願意,他身邊的賈詡、荀彧、黑齒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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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也絕不會同意。因為這開顱手術的過程之中,只要稍微有一處與華佗的設想發生偏差,梁禎人就沒了!而在梁禎的三個兒子都尚未懂事的時候,這種情況,是絕不容許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