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臥雪 作品

第四百三十六章 變數

    城當速戰速決,不應耗時日久,以給劉備拉攏張繡的機會。審配則表示,張繡良將,因此宛城只可徐徐而圖之。

    梁禎知道,賈詡心中,終究還是想要招降張繡的。而審配的意見,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這宛城,也確實不是一朝一夕能攻下的。更何況,現在的冀州,也確實經不起折騰了。於是,梁禎便順水推舟,一面讓賈詡繼續取招降張繡,一面則開始做攻堅宛城的準備。

    梁禎給賈詡的期限,是一年。因為北邊的鮮卑,南邊的劉備,乃至江東的孫權,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拖的時間越長,他們的實力就越強大,而自己的一統之路,也註定會越發遙遙無期。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梁禎染成了與黑齒影寒一模一樣的習慣——一個人,摁住刀,站在河邊,靜靜地看著腳下粼粼的波光。因為他覺得,從這波光之中,不僅可以看見往事,更可以看見故人。

    當然,這一次梁禎並不是一個人,因為黑齒影寒回來了。於是,兩人就並肩站在一塊,就像十多年前一樣。

    “你還恨你的哥哥嗎?”梁禎這一回,終究還是口不對心了。雖然,他嘴上逢人便說會寬恕張繡,忘卻殺子之仇,但這血濃於血的親情,刻骨銘心的仇恨,又哪是說忘就忘的?

    舊事重提,不僅是在往人的內心深處撒鹽,更會在兩人的關係之間,添上新的傷疤。但梁禎依舊選擇這麼問,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只有黑齒影寒能夠給他答案,一個有足夠的參考意義的答案。

    黑齒影寒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之中,因為這個問題,實在太過傷人。是啊,雖然人人都會說“無情最是帝王家”,但又有哪個人,是真正願意生活在無情之中,並且以此為樂的呢?而梁禎今天問的這個問題,本質便是,他是應該做一個有人味的人,還是做一個,視親情於無物的君王?

    “即便你要寬恕,也得先舉兵替規兒,替阿牛,替陣亡在宛城的將士報仇。這是一種態度。”黑齒影寒沒有正面回答梁禎的問題,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實在傷人太深。

    “說得對。我要在淯水邊上,給阿牛立碑,給陣亡的將士立碑。”一說起章牛,梁禎的眼角,就是一片紅。因為如果說,盈兒是梁禎生命中的第一道光的話,那章牛,就是在梁禎遇見這束光之前,攙扶著他在黑夜之中,釀鏘前行的人。

    “你真的能寬恕張繡嗎?”黑齒影寒摁住了梁禎的手,因為梁禎的這隻手,已經快要將刀柄給捏碎了。

    是啊,要是此刻,張繡就站在梁禎面前,懇求再次歸降,梁禎又真的能忍住一刀劈了他的衝動嗎?畢竟,張繡在一夜之間奪去的,並不僅僅有梁禎的嫡長子,還有跟了梁禎二十年的兄弟。

    二十年的兄弟情義,二十年的生死相隨,又豈是說忘卻就能忘卻的?就算梁禎肯忘卻,盈兒會怎麼看?張郃會怎麼看?張既會怎麼看?張燕會怎麼看?徐晃會怎麼看?因為這些人,無一不是跟了梁禎十多年,將身家性命,乃至前半生所創下的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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