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臥雪 作品

第二百九十七章 連環計(二)

    野荷雖然只是個婢子,但到底是跟著董白大的,心中對董白也不可能沒有感情。因此,當她聽管家老方說起,城中有一座上源道壇,壇中的仙師個個法力無邊,常人無論是惡疾纏身,亦或噩夢不斷,還是有別的什麼困擾,都只需到道壇那燒柱香,喝點符水,誠心祈禱一翻,便能藥到病除後,便立刻想到拉董白去試一試效果。

    在徵得董白的同意後,野荷託管家老方將她們準備去道壇祈福一事轉告黑齒影寒。

    可政務纏身的黑齒影寒哪裡有時間去管這兩個小丫頭想做什麼?於是便只派了兩個梁禎撥給她的衛士,讓他們跟在老方、董白、野荷三人身後充當護衛。

    但怎知,董白祈福回來之後,當夜便病倒了,請來的疾醫把脈後表示,只是染上了風寒,開了個方子就走了。可怎知,當董白飲下那副藥後,卻又突然暴起,見人就咬,折騰了半夜,才堪堪睡下。

    第二天,老方又找來一個新的疾醫,診斷結果還是夜感風寒,怎知吃過藥後沒多久,董白就又像瘋了一般見人就咬。

    “再後來,城中的疾醫就都說姑子著了魔,怎麼也不肯去了。”野荷嘆了口氣,“四郎聽說後,調來了軍中的疾醫,可他們診斷的結果,卻也是染上了風寒。開的藥方也與之前的疾醫無異,只是姑子每次喝下去之後,就又會發作。”

    “那姑子是否有風寒之症?”

    野荷點點頭:“自打從道壇回來之後,便一直有。這兩月雖不曾痊癒,但亦無加深之狀。”

    怪不得,儘管每次董白飲完藥之後都會發瘋,但野荷等人卻還是一次次地灌她飲,因為在這個年代,即便只是風寒這種小疾,若不及時醫治,可是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的。

    梁禎聽罷,心中只覺得荒唐,可一時之間,竟又說不出荒唐在哪,是他的感覺錯了?還是從黑齒影寒開始,整個梁府的人都在做荒唐事,乃至於讓他竟分不清,這事是荒唐,還是正常了。

    “帶我去見見姑子。”梁禎道。

    “呃……將軍,這……”野荷上下打量著梁禎,“你還是先去道壇求個護身符吧……”

    “哈哈哈。我乃一軍之主,怎麼會被這等怪力亂神之事所迷惑?”梁禎十分不屑地擺擺手,“帶我去吧,野荷。”

    “諾。”野荷不敢跟梁禎頂嘴,只好硬著頭皮在前引路。

    剛到董白所住的後院,梁禎便只覺迎面吹來一陣陰風,抬頭一看,卻嚇得不由得倒退兩步,原來這裡屋的牆上,門上,貼滿了一張張杏黃色的符篆,符篆後的窗紙之上,還隱隱映出懸在屋中的銅鏡的影子。

    “野荷,姑子所飲之藥,可曾有可疑之處?”梁禎忽然想起會不會是這藥上被人動了手腳。

    “藥都是從懸壺藥行裡抓的,它是晉陽城中最大的藥行。”野荷回答道,“而且熬煮的時候,阿牛哥哥每次都會親自在旁監視,也無異常。”

    梁禎整個人都萎頓下去,如此嚴密的看護,幾乎可以排除了藥被人動手腳的可能,那麼問題究竟出在哪了呢?

    “這樣吧,今天你就像往常一樣,給姑子喂藥,我在旁觀察一次,說不定會有所啟發。”梁禎話音剛落,便察覺出言語之中的不當之處,趕忙道,“啊,野荷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想,說不定我看一遍,就能找到合適的下手時機,在姑子所飲之藥上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