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非牛 作品

第五十九章:眾口鑠金

只不過,在別處百試不爽的手段,遇到張誠便如踢到一塊鐵板似的,竟然沒有掀起一絲波浪,他們鼓動北路商人鬧市失敗。

又攛掇宣鎮副總兵張國威打壓張誠,未曾想竟被張誠直接將之擊殺,就連御史言官彈劾張誠的各類奏疏,也都沒激揚起一絲波浪。

而張誠的心狠手辣,動不動就是大殺大砍,所過之處,往往血流成河,讓人聞之心寒畏懼不已。

範永鬥等人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再念及自己等人前期製造假軍票一事,必然已被張誠察覺,有了防備,頻繁更換模板,才未能對其經濟造成大的打擊。

不過,一想到張誠的雷霆手段和血腥粗暴,他們便不寒而慄,為了生存,才不惜冒死一搏,以求自己平安長久。

現在看廳中不少人都附和亢公許的意見,連原本意志堅定的都略顯猶豫起來,範三拔微笑不語,卻拿眼神直瞄著父親範永鬥,示意他出來說話。

“咳……”

範永鬥自知此時絕不能退縮,他先是咳嗽一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這才顫巍巍地說道:“諸位掌櫃,我這是未雨綢繆啊!

俗語講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要想辛苦打拼出來的家業繼續下去,防患於未然就是極為必要的。

大家想想張誠是如何發家的?

初時,他只是右翼營一個小千總,憑著勤王時些許寸功,升任參將出鎮北路,清丈田土,毀了多少富戶?

推行糧、鹽、鐵官營,開徵商稅,又砍殺了北路多少商家?

連張副總兵都死在他的屠刀之下,而後兼管東路,又是重複當年在北路時的殺戮之事,可以說張誠能有今日,就是踏著我宣府商家的屍山血海,一路走過來的!”

他的話說得廳內眾人臉色一陣慘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範永鬥刺人的話卻並未就此停歇,只聽他繼續說道:“想必諸位也已經看出,那張誠非但野心極大,又貪得無厭,他得隴望蜀,處心積慮想要坐上總兵之位。

而今已經率軍進駐鎮城,繼續貪婪地壓榨我宣府商家血汗,已是必然,若就此隨從,我等多年來苦心經營積攢下的這點家底,還不是被其如敲骨吸髓般,全都弄到他的手上?

況且據我所知,假軍票一事,已然被張誠手下人探知,待他在鎮城站穩了腳跟後,必然以此為藉口,對我等動刀,而吾等遭其毒手後,各位辛苦攢下的這點家財,必然進了他的私庫之中。

那時就算有人替我等說話,可咱們都已成了他刀下亡魂,又能如何呢?諸位,我等現在需要自救,今日猶豫不決,異日必會悔之晚矣啊!”

聽了範永斗的話後,就連王大宇都是默然不語,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亢家家主亢公許卻是神情凝重地說道:“到底該如何應對,還請範公給我等謀個穩妥方案下來。”

亢公許很有意思,他既要範永鬥謀劃一個方案,還要求必須穩妥,這就說明他們亢家並未準備行險。

範永斗的神情十分陰冷,他說道:“哼,我等倒不必與張誠這廝硬對硬的死拼,要曉得這天下間,多的是殺人不見血的手段!”

他目光十分陰鷙地掃視廳內眾人,道:“我等首要之務,當是動員各方力量,不遺餘力地在宣府和京中敗壞張誠名聲,使得大明皇帝不再信任於他,如此便可毀其根基,從而徹底將其剷除。永絕後患!”

“嘿嘿嘿……”

好似公鴨般的一陣冷笑:“張誠畢竟是武人的出身,一個酒色之徒,又能有何底蘊,有何見識?他只知血腥殺戮,卻不曉得許多時候,並不是打殺就行的。

而且張誠為人如此囂張跋扈,也必然結怨頗多,據我所知,鎮城遊擊溫輝便與之有不可化解之仇怨。”

他見廳內眾人皆是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又繼續道:“北路畢竟是窮鄉僻野的邊陲之地,怎比得了鎮城?

宣鎮地方共有七路,就算他張誠一手掌控北路與東路,可還有五路地方,這五位分守參將哪個沒吃著咱們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