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非牛 作品

第五十七章:生路





其在北路獨石口擅開邊貿,就是明證,他見我等在張家口互市的生意紅火,想來插上一腳,被家嚴回絕後,便開了獨石口互市,與蒙古人私下貿易。





斷我等財路之意,已是十分明顯。只因其麾下還有些人馬,頗為能打,而朝廷也正在用人之際,才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





他的這一番話正說在眾人心裡,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之意,但並無一人出言,都在等著他的下文。





範三拔也看到了眾人的表現,心中暗喜,接著又道:“觀張誠做派,所到之處,無不是腥風血雨。





東路的張家在座的都知道,他可是副總兵張國威的族叔,我等當初亦是想借助張副總兵之手,伺機剷除了張誠這廝,未曾想卻被他‘先下手為快’,連張副總兵一家都被他給殺了。





其心之狠毒,可見一斑!”





範三拔頓了頓,不待眾人出言,又接著道:“再有東路的‘天霸王’陳玉柱,我等才耗費重金與之交好,本意想借其牽制張誠,好使其無力與我等爭奪邊貿之利,可也被以‘雷霆手段’其連根剷除。





由此可見,我等與張誠之間,已然到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地步,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他掃視廳內眾人,語氣冰冷狠毒地一字一頓道:“我等與張誠,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此乃生死對決,容不得半點疏忽,也留不得半點後手,必須出盡全力,與之一搏。





惟有張誠死了,我等才會有生路!”





王大宇翻了翻白眼,看向上首的範永鬥,不陰不陽地說道:“範大家,怎不向清國皇帝請旨,禁絕滿蒙各部與獨石口的貿易?”





範永鬥似乎早已猜到他會有此一問,他先是咳嗽了兩聲,才說道:“事關我等活路,範某又怎會不上心。





我早已向皇太極陛下稟報此事,可附近的蒙古各部偷偷前往獨石,而陛下近年一直攻略遼東,口外這邊暫時還無力顧及。





且周邊蒙古各部仍奉陛下為共主,每每出兵出力,這事陛下也不好做得太絕。”





他接著又道:“清國睿親王多爾袞前時來信,要我等設計除掉張誠,但只此事成功,我等便是大功一件。





將來清國大軍入關,得了天下,這鹽茶諸般商貨的買賣,還有皇家和王爺們府上各般商貨採買,便盡入我等囊中。”





範永鬥此言一出,廳內眾人盡皆雙眼發光,在巨大利益和金錢的誘惑之下,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應有的理智,所有人都在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田生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就在話要出口之際,卻冷不丁地瞥見王大宇也嘎巴嘎巴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已經到嘴邊的話也生生嚥了回去。





靳良玉對田生蘭一直十分關注,這時見他話到嘴邊,卻又突然閉口不言,便當眾出言問道:“田掌櫃一副欲言又止模樣,可是有何良策,怎不說與大家聽聽?”





田家在前兩代也是出過進士的家族,雖家族仍是以經商為主,然卻對同屬商籍的靳良玉等十分看不起,相反對範永鬥、王大宇等卻很看重。





尤其是王大宇,因他平素接人待物就十分溫文爾雅,且與山西、尤其是太原府的撫臺等各官,以及府縣教諭、各書院山長都有些來往,對此田生蘭也很是敬佩。





現在,他受靳良玉言語相激,如何忍得,但讀書人的涵養使得他並未因怒而急言,只見他看都不看靳良玉一眼,先是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塊糰子,又喝了口香茗。





這時才抬起頭來,又同範永鬥、王大宇二人點首示意後,才慢悠悠開口說道:“對付武人,不可落了下乘,打打殺殺之法,乃張誠所慣用,與之力拼,註定要吃大虧。





我等當反其道而行之,以我之長攻彼之短才是!”





田生蘭說完又對範永鬥和王大宇二人問道:“範大家、王大家,對此以為如何呢?”





未等範、王二人有所表態,靳良玉便急赤白臉地追問起來:“敢問田掌櫃,何為我之長,何又是張誠的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