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非牛 作品

第二百五十章:都是總兵,何以竟有如此差距





當下,黃金功忙俯身叩首,急急叫道:“大將軍,職下冤枉啊。”





“本將問你,因何要放火燒糧?”張誠繼續追問。





黃金功扣頭如搗蒜一般,急急回道:“大將軍息怒,職下冤枉啊。”





“爾有何冤枉?筆架山囤糧,乃我援遼王師命脈,豈是爾一介小小都司所能決斷,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放火燒糧?”張誠的話語越來越重。





黃金功已然急得滿頭大汗,直感覺現今的情勢,竟比剛才固守天橋,對戰韃賊時還要兇險。





他心中雖有萬分的委屈,但也是無奈,只得繼續不停的扣頭,道:“大將軍,職下怎會不知此地囤糧的重要,就是給咱十個腦袋,也不敢擅自做主燒糧。”





黃金功不待張誠追問,便繼續回道:“請大將軍容稟,職下隨贊畫馬老爺駐守筆架山,兵不足千,又要分守各處倉廩,實在是捉襟見肘,能用於防守天橋的兵力更不足五百。





既是如此,職下也不敢疏忽大意,率軍士們殊死搏戰,未敢擅離前線半步,更是蒐羅山上本就不多的薪材,集於石牆間,以火阻敵。





然贊畫馬老爺,早有吩咐,要我等遵從吩咐,依他馬老爺命令燒糧,免得筆架山失守,反獲資敵之罪。”





黃金功說到這裡時,悄悄抬頭看了張誠一眼,才又急急說道:“大將軍明鑑,職下也知此地囤糧之重,才未遵從馬老爺之命,第一時間即焚燬囤糧。





只是,見韃賊攻勢猛烈,又不知大將軍來援,因恐天橋失守,囤糧引燃不易,這才傳令先燒了四垛倉廩,為的是避免天橋一旦失守,使得此地囤糧被奴賊劫取。





還請大將軍明察啊!”





張誠看著黃金功,心中已然明瞭,便問他道:“馬贊畫,現在何處?”





黃金功再次扣頭回道:“稟大將軍,馬老爺早就離了筆架山,到小島上指揮調度,現職下也不曉得他在何處,只知半個時辰前,是在小筆架山瞭望臺上以狼煙傳訊,命我等燒糧。”





張誠聞言在心裡暗自嘆息了一聲,對馬紹瑜他也並不十分熟悉,只不過在寧遠城外駐紮之時,曾在張若麒府上與其有過幾面之緣。





馬紹瑜對自己似乎頗為客氣,想來也是因當今皇上和本兵陳新甲的緣故。





既然本就沒有什麼大的瓜葛,張誠自然無須保護馬紹瑜,但念及其畢竟是本兵陳新甲選派,親自向皇上舉薦之人,多少還是要顧及到陳新甲的顏面。





張誠念及此處,便溫言說道:“黃金功,你起來吧。”





看著黃金功站起身,張誠又對他說道:“你能忠於王事,堅守筆架山,更在天橋處用上了火攻之策,可見著實是用了心的,這很難得。”





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接著道:“黃金功,你且先去集合隊伍,守護筆架山,守護大軍糧草去吧,天橋這邊本將會派人看護。





待這邊事了,回到松山,本將亦會在洪督跟前,大張你今日之功,雖糧草有些微損失,也是為了抗拒奴賊攻打,不得不暫作引火之物。





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非爾之過!”





黃金功雖是一員武官,但並非不知人情世故,他雖然不知道張誠為何袒護馬紹愉,但聽張誠話中之意,對自己忠於職守十分滿意。





而且更不計較自己燒糧一事,更會設法幫自己圓過這一場,心中也是一片感激。





雖然他是奉了馬紹愉之命燒糧,但幾乎所有人都清楚,馬紹愉畢竟是京裡派出來的文臣,他到時不承認下過如此的命令,自己又能如何?





就算極力爭辯,又會有幾人聽信自己所言,而去得罪京裡來的大臣,尤其人家還是兵部的官員!





而今,張誠已然承諾會在洪總督跟前,替自己美言幾句,並且將今日燒糧一事遮掩過去,這豈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黃金功又對著張誠謝了幾句,便轉身領著麾下軍士們,奔筆架山島上行去。





張誠看著黃金功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個黃金功確為不錯,不止是忠於職守,更能善於用計,確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