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非牛 作品

第二百四十六章:馬紹愉暗藏退路

九月初五日,未時四刻,太陽才剛剛偏向西方,熾熱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就算海風呼嘯,似乎也絲毫不感覺到如何陰冷。





塔山東南方向的筆架山上,卻已是人心惶惶,面對海邊那近萬的韃賊虜騎,他們就連一抗之力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





而近在咫尺的塔山堡,此刻卻已沒有了絲毫動靜,這裡駐守的守將為中左路副將佟翰邦,更有官軍六七千人,但他們大多為步卒,只有少量騎兵。





前時,遼東總兵劉肇基發出軍令,命其出兵三千增援自己,佟翰邦將守城之事交付於一位遊擊後,便即領軍出城增援劉肇基。





可佟翰邦這邊還未與劉肇基匯合,便即與兩千多韃子虜騎遭遇,雖然佟副將也是悍不畏死,然以步陣對戰騎兵,又是在野外浪戰,劣勢太過明顯。





他只堅持了大半日,便被韃賊殺敗,只得帶著兩千多殘兵退回塔山,此後雖也數次試圖增援劉肇基,卻都被韃賊虜騎所阻。





其實在原本的歷史上,這位駐守塔山的中左路副將佟翰邦,就是一位堅決不投降韃賊,為大明英勇捐軀的忠臣。





…………





原來的歷史上,因筆架山囤糧被韃子奪取,明軍得訊後士氣大落,以致四總兵連夜奔逃,松錦之戰大敗虧輸。





到崇禎十五年時,黃臺吉圍困洪承疇於松山城,城破後,洪承疇被俘,隨後清軍進佔杏山,以紅夷炮轟塌城牆,杏山守軍抵抗不住,最終也投降清軍。





而清軍繼續南下,直逼到塔山城下,塔山守將中左路副將佟翰邦卻拒不投降,堅決率部抵抗,全城兵民更是無一出降者。





清軍由西城列陣紅夷大炮,明軍亦由城上發炮予以還擊,雙方對轟達一日餘,塔山城牆被炮擊倒塌四十餘丈,清軍才由豁口處攻入。





時城內明軍已知回天乏術,遂各埋火藥於土地之中,甚至家家戶戶也暗藏火藥於地下,清軍一入則立即引爆火藥,玉石俱焚,七千守城將士全部與清軍同歸於盡。





清軍在惱羞成怒之下,更是殺盡塔山城中的男丁,並將一千五百餘名婦女也全部擄走。





拜清軍所賜,當時大明關外重鎮塔山、杏山、松山等處,盡皆由繁盛的堡城而淪落為一個個村莊。





《杏山堡記》亦曰:“堡在原上,人家稀少,城郭殘夷。蓋松、杏之間,崇禎庚辰、辛巳之際,百戰魚肉之場也。雖有村閭市肆,而凋瘠貧賤之意,至今垂二百年似不能蘇息。當時屠戮之慘,足可想矣。”





多年以後,有朝鮮國使者赴清國朝貢時,路過塔山,亦回想起在塔山殉國的七千壯士,悲痛不已。





《燕行錄》記載“人馬闐入盈城,而炮火迅發。呼吸之頃,焱舉燼滅,一城蕩然,蔑遺纖芥雲。嗟乎!自古忠臣烈士嬰城而死者非一,而安有至死出奇,殺身鏖敵,功謀之壯如塔山者乎?





且當埋火,人知必死而無以事外洩者。彼其忠誠有所激也。餘聞遼氓言過至流涕。”





由此可見,當時戰事之慘烈,戰後各堡之落寞!





“萬古驚心此地事,滿城屠戮一無餘。





男兒一死何須恨,凜凜英名竹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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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這一時空中,佟翰邦也並沒有畏敵怯戰,只是野外浪戰,並非是守城禦敵,只以步卒根本無法與虜騎對戰,無奈之下,他們也只得退回塔山堡中。





雖然在劉肇基所部潰敗後,佟翰邦又親自率領兩千將士,想要抄小路增援筆架山,卻又都被虜騎所阻,未能成功,反倒是又白白損失了幾百弟兄。





而此時在筆架山上坐鎮指揮的,卻是軍前贊畫兵部職方司主事馬紹瑜,他因畏懼韃賊,便不許劉肇基派來的那兩千士卒登上筆架山。





只是命他們在筆架山對面海岸上,建營設防,以阻止來犯的韃賊,保衛筆架山囤糧安全。





筆架山是位於海上的一座小島,其北距海岸約有四里,其間有一條潮汐衝擊而成的天然卵石通道,其寬有三丈餘,連接著筆架山島與海岸之間,能通行車馬,俗稱其為“天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