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非牛 作品

第一百六十九章:遠近親疏

  唯一例外的是都司胡忠信,他麾下有兵馬一千五百人的滿額,還有三百輔役隨軍入援。

  在整個山海鎮入援錦州的大軍中,胡忠信是一個另類,只有他的營中是實編滿額,說一千五百兵馬,就是一千五百的戰兵。

  按照馬科的意思,參將何友仁所部兵馬首先殺出,在乳峰山北麓山腳下建立陣地,並繼續向南突進到女兒河南岸,以阻止西邊女兒河畔清軍虜騎回援。

  遊擊趙軍臣所部向東突破,目標是西石門山道北口,前去與薊鎮總兵白廣恩所部匯合,再結陣向北攻打女兒河沿岸清軍營壘。

  另一員遊擊包廣富所部,在下了乳峰山後,將向東北方向攻打,那裡有一處清軍營壘,守護著一座浮橋。

  包廣富的任務是伺機攻下這處清軍營壘,奪取浮橋,當然,這個也就只是說說罷了,包廣富最主要的作用,還是牽制此處清軍,使之不得救援別處。

  而都司胡忠信所部兵馬,則沿著石門山北麓向東攻擊,目標是東石門河谷道北口,接應密雲唐通的兵馬。

  他則是親率正兵營為中軍,為諸將坐守後方安全,並雖是支援各營所在戰場。

  明軍中這種情況十分的普遍。

  就是每臨大戰,那些手中握有指揮調度大權的官將們,多是將危險難作的任務派給與自己不親近之人。

  而易於達成,又或是危險不大的任務,卻往往是照顧自己人,或者分派給與己親近之將。

  如此,凡事皆以親疏論,怎能不使諸官各將們寒心,那些自以為聰明之人,便往往拉幫結派,巴結上官,以求不給自己穿小鞋,還能撈撈油水。

  唯獨苦了那些不善於走動的官將們,可他們大多也因此產生了一定的惰性,立功之心也就沒有那麼強烈。

  所有人都是一個目的,極力保存自己的實力,以使自己辛苦掙來的地位不變!

  就如今日馬科的分派,遠近親疏一目瞭然。

  參將何友仁,平日與他關係就不是十分密切,此番便被派去堵截女兒河上游可能回援的清軍虜騎。

  而兩員遊擊將軍,只因其向馬科靠攏,平素也是走動頻繁,便被派給較為輕鬆一些的軍務。

  最難得便是都司胡忠信,他為人木訥,不喜結交走動,與眾人皆保有一定的距離。

  只因他們胡家乃山海鎮老軍戶,祖上也是當年第一批遷入遼東的老軍,最高軍職也曾做過參將一職,在山海鎮內頗有些根基,才沒有人打他的主意。

  更何況,胡忠信為人雖然木訥,不與別人走動,但卻也並不壞別人的事,自然也不會被人處心積慮的針對。

  不過,他在軍事上卻秉承祖訓,向來都是嚴格治軍,幾乎從不克扣軍餉,從不喝兵血,因此其營中兵額最滿,也最為能戰。

  然正因為其部能戰,此番最為難辦的任務,也就交給了他!

  …………

  乳峰山北麓山腳下,一支身著紅色衣甲的明軍正結陣向北而進。

  在他們東面約二里外,又有一支人數略多的明軍兵馬,正結陣駐紮,在軍陣之外,還稀稀拉拉的擺著一些戰車和拒馬。

  正是山海鎮參將何友仁的左翼營與總兵馬科的正兵營在此駐紮。

  參將何友仁所部還帶著一千五百餘的民夫軍壯,因此在人數上已幾乎與馬科的正兵營相當。

  他們二人的軍陣之間距離,也是越拉越開,何友仁所部不斷向北開進,在這一段並無清軍營壘,但他需要開進到距離女兒河南岸不足一里處,已建立一條壕溝防線。

  很快的,何友仁所部便到達了既定位置,他將麾下將士排開列陣,同樣的,以戰車與拒馬交替在前,結成一道車陣,以守護麾下軍卒。

  在車陣之前,就是密集的民夫軍壯,他們正在平川河谷之上,拼命的挖掘著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