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小牧童 作品

第774章 六年3月11日 晴

    現在外頭的局勢其實仍然比較惡劣,但這也都是宋北雲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他發動的可是一場革命,正兒八經的革命。這種自上而下的革命一定會遭到牴觸甚至反抗,只要一天沒有把源頭之物震懾住,那這種反抗就一天不會停息。

    所以現在趁著確定改革到新法頒佈的真空期時,宋北雲索性就避一下風頭好了。

    長安是肯定沒辦法回去的,要是他回了長安,那不就是告訴全天下趙性徇私舞弊麼,立法者違法,此舉最害法。

    這要不是佛寶奴陳兵宋遼邊境,一刀砍了宋北雲以祭新法都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當年商鞅就是這麼死的。

    所以該消停還是消停吧,半年時間不算長,在這裡釣釣魚、種種花、寫寫書,陪著左柔下下棋跟巧雲一塊練武,沒事就去跟太后聊聊她青春時的往事,就當為小說取材。

    因為趙性離開都城之後,福王奉命與老丁一起監理朝政,要不說老趙家的人多疑呢,老丁這種明擺著是會跟江山一起殉國的鐵骨文人他們都不是很相信,更何況其他人。

    至於他們為什麼相信宋北雲,其實對於此宋北雲也沒有什麼高明的解釋,大概就是閤眼緣吧,天知道呢。不過說起來也的確是如此,一個不結黨不營私的人,除了勾搭公主之外也沒什麼特別愛好的人,他們犯不著特別去防備。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遼國戳在那呢,作為一個隨時能夠去遼國當攝政王的人,任何防備都是多餘的。

    其實這倒不是說跟趙性有什麼間隙,兩人畢竟臭味相投的很。只是說皇家的事情是沒有辦法以常人的角度觀察的,參考佛寶奴就知道其實趙性這個皇帝可以說是溫良到沒邊了,但皇家畢竟是皇家,有些事情他應該防著。

    福王在相國寺後山的小院就在宋北雲的隔壁,兩邊僅隔著一堵牆,甚至連那個釣魚的小園子都是共用的,山泉水引來匯聚而成的小池塘,裡頭有魚也有些的蝦蟹,平日裡主要就是左柔的休閒之地。

    但自從宋北雲來了之後,趙橙就沒怎麼能睡好覺,除了這廝對於她來說是個很糟心的存在,還有一點就是這個混賬東西夜夜笙歌。

    說起趙橙也是慘烈的,年幼時嫁人還未洞房,相公身死而守寡,後因寄託無門又被貶出了皇家,惹來了邪教洗腦,一輩子沒有正兒八經的有過一個家。

    但沒成過家不代表不知道些人道的事情,她住的屋子剛好在西廂,旁邊窗戶對著的便是宋北雲的窗子,一到夜裡靡靡之音如波濤駭浪的,這玩意放誰那都遭不住,況且這種事也是屬於那難以啟齒的事情,加上兩人之間恩怨似海,她總不能上去就跟宋北雲說讓他晚上小聲點吧。

    如果說了,還不知道這個狗東西嘴巴里會蹦出什麼汙糟的話,到時反而汙濁了清修。

    “她又咳嗽了。”左柔光著身子蹦下床耳朵貼在窗戶上:“你聽聽。”

    “你好像有那個大病。”宋北雲坐起來:“這一半呢,你跑下去聽人家咳嗽?”

    左柔光著腳噌噌鑽回被窩:“不成,我得再喊大點聲。”

    “你是不是瘋了!”

    這人真的是沒救了,她的腦回路一直是宋北雲的研究課題之一,但宋北雲即便是能憑空研究出電池這種東西也研究不透左柔的想法。

    天底下都沒有這種人,真的……平生僅見。

    “我跟你講。”左柔露出奸詐的笑容:“她肯定每天都在聽牆根。”

    “你管那許多幹什麼?”

    “你這就不懂了,一個三十歲的老寡婦,聽到這個動靜那還頂得住?我在長安聽牆根的時候都頂不住,百爪撓心的。”左柔把胸脯拍得咚咚響:“別說我了,就是巧雲那種性子都能聽得滑溜溜的。那老寡婦能忍?”

    宋北雲把枕頭一扔,坐起身來:“你是真的扭曲啊,你老跟她過不去幹什麼?”

    “那可是要過不去呢。”左柔嘴角一撇:“以前小時候她就老是惺惺作態的,看著就讓人不喜,仗著自己是個郡主整日呼來喝去的,還欺負金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