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寫字 作品

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太子巡視海疆

    對於韓度的解釋,老朱卻不認識,眼神冷厲的看著韓度,沉聲說道:“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就敢和朕作對?若是沒有人指使他,普通讀書人會有這樣的膽子?”

    韓度看了一臉平靜的詹徽一眼,點點頭說道:“有人指使他是肯定的,但多半不是那五家的人。”

    “你這是何意?”老朱皺了皺眉頭,臉色陰沉下來。按照韓度的意思,那豈不是就說,這大明內部還隱藏著一股敢和他這個皇帝作對的勢力麼?而偏偏他還沒有察覺,這其中的可怕讓老朱瞬間一股寒意籠罩全身,面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韓度的話讓詹徽心裡一緊,可是隨後又放鬆下來,他以為韓度只是想要詐他的話。他們雖然有所聯繫,但是根本就算不上結黨營私。甚至他們私下裡的會面都是打著各種正當的理由,隱秘的很,幾乎不可能被人察覺。

    韓度一直都盯著詹徽的眼睛在看,雖然他的臉色沒有絲毫的便化,但是他眼睛裡的神色劇變出現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卻被韓度看得一清二楚。

    韓度心裡頓時有數,知道自己猜的沒錯,這詹徽就是文官集團的其中之人。

    “皇上可還記得前宋之事?”

    老朱眉頭一挑,“前宋什麼事?”畢竟前宋的事情那麼多,老朱也不知道韓度想說的什麼事情。

    “皇上可知,前宋為何要說帝王與士大夫共天下?”韓度笑意盈盈的看著詹徽。

    詹徽心中一動,浮現出一個不妙的念頭,讓他遍體生寒。他既然敢做出反叛皇帝的事,對於死早就是有覺悟的了,但是即便如此他此刻的心緒也瞬間變得波瀾起伏起來。

    老朱眼眸低垂不解的看著韓度,這句話老朱聽過無數次,但就是不知道這是怎麼來的。他自己就是當皇帝,自然知道皇權的滋味。像前宋皇帝那樣,將皇權主動分給臣子的情況,有史以來,就那麼一個奇葩朝代。

    難道前宋皇帝一個個的都是聖人?狗屁!

    聖人出一個就了不得了,怎麼會一下子出那麼多?老朱才不會信這樣的話。而且,到最後前宋連江山社稷都沒有保住,讓整個神州沉淪,任由韃虜蹂躪。

    老朱身為驅除韃虜、再造華夏的皇帝,最看不起的就是前宋。認為他們太過廢物,才會把這神州大地拱手讓人。

    原本以老朱再造華夏的功績,足以跑去泰山封禪,向老天稟報他的功績。可是老朱為什麼沒有去,甚至這幾十年老朱連提都沒有提過封禪的事情?

    就是因為前一個去泰山封禪的人是宗真宗,簡直是把封禪的逼格無限的拉低。整個宋朝都沒有完全一統過天下就不說了,宋真宗可是簽訂了檀淵之盟的人,在每年上貢三十萬的情況下去泰山封禪。

    若是沒有宋真宗弄出這麼一出,老朱肯定早去就泰山封禪了。即便洪武初年朝廷國庫不夠豐盈,那現在老朱的內庫都快堆不下了,也應該去。

    可就是因為宋真宗去封禪了,老朱實在是拉不下臉來,和這樣的貨色相提並論,封禪的事情梯也懶得提。

    可見老朱對前宋是有多麼的看不起,現在聽韓度提起神情自然不屑一顧。

    韓度見了,展顏笑了笑,說道:“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而不是與百姓共天下,給了文官太多的權力,那時候可謂是文官的盛世啊。”

    詹徽兩眼死死盯著韓度,一點都沒有因他說文官好話而放下警惕的意思。因為他知道,但凡說話都講究個先揚後抑。

    果然,韓度隨後語氣便一轉:“可同時,文官也架空了皇帝的權力。前宋皇帝的權力都在文官手上,不說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又能說些什麼?”

    老朱的臉色陰沉著,咬牙切齒的說道:“朕說了,大明是與百姓共天下,士大夫?哼!若從,朕給他們一官半職,若是不從......殺之!”

    如此殺氣騰騰的話,不僅沒有將詹徽給震懾住,反而是讓他不顧傷痛激烈的掙扎起來。朝著老朱怒罵:“昏君,聽信讒言的昏君。民能夠給你什麼?不過是賦稅而已,而士大夫才能真正的幫你治理天下。你不重士大夫而重民,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混賬!”老朱怒不可遏,雙眼如同噴火一般。

    韓度連忙上前安撫,“皇上不用和他一般見識,他見識短淺自以為是罷了。”

    老朱怒火稍稍平復了一下。

    韓度抬眼看向詹徽,見他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樣子,撇撇嘴說道:“怎麼?你不服氣?”

    詹徽兇惡的瞪著韓度,好似想要衝上來咬韓度一口一樣,“奸佞,皇上身邊就是有了你這樣的奸佞,才會如何昏庸。”

    “皇上是千古明君,哪裡昏庸?”韓度一臉正色的說道:“還是在你眼中,只有前宋的那些你們文官的傀儡皇帝,才是明君?”

    “如果你是這樣認為的話,那本侯就要好生和你說道說道了。”韓度見詹徽滿臉怨憤的盯著自己,沉聲說道。

    頓了頓,韓度肅然說道:“皇上驅除韃虜、再造華夏,功比秦皇一統天下。而你口中的明君,卻從始至終都只是偏安一隅,連大統一都做不到,有什麼資格和皇上相提並論?”

    “不僅如此,皇上開拓遼東,橫掃草原,破滅元廷,逼得草原人不得不前往漠北之地。這份功績,也不比漢武帝北擊匈奴差吧?而你口中的明君呢,被草原人打的跪地求饒,連皇帝都被人家給抓去草原為奴隸。”

    韓度的話就像是一根鋼釺一樣,一下子就捅到了詹徽的肺管子。氣得他青筋暴跳,不顧傷痛的掙扎喊道:“住口,住口!”

    韓度搖搖頭,鄙夷的看著詹徽道:“無能的狂怒,想來當初被抓去草原的那些人,面對草原人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吧。”

    沒有理會眼神兇狠的詹徽,韓度繼續說道:“皇上自立國以來,嘔心瀝血勵精圖治,至今為之,南拓安南,攬括南洋,京城東去三萬裡,皆為大明的疆土。這份功績,古往今來,誰能比擬?你口中的那些明君,從開國的第一天起,就在不斷的割地、賠款,有什麼資格與皇上並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