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賅 作品

第231章 刺創

    許經朝拒不配合、強行抵賴的行為雖然低級,但也確實嚴重影響了案情推進。

    一時半會間,齊宏宇和石羨玉還真拿他沒辦法,至少沒什麼好辦法,只得暫且將他帶回支隊去,齊宏宇跟車,順便回去將施洋傑的屍檢報告給做了,而石羨玉則繼續留在現場,完善線索與證據,儘量將真相拼出來。

    目送審訊車開遠,石羨玉半晌後才收回目光,舉起對講機開始發號施令,按照仇教導提供的清單,將刑警們安排到最合適的崗位中去。

    ……

    半個鍾後,解剖實驗室。

    齊宏宇放下手裡的繩結,在筆記本上寫了兩筆。

    這就是最簡單、最尋常不過的死結,將提手兩端不斷交叉捆綁起來罷了,沒有多少勘察的價值。

    編織袋也是最常見的紅藍白三色編織袋,哪都能買到,且不容易留下完整指紋。倒是有少量血指印,不過兇手當時明顯戴著橡膠手套,指印及掌印上的少許紋路僅僅只是手套上的褶皺,勘察價值同樣有限。

    因此,他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施洋傑的屍體之上,更確切的說,是落在屍體脖頸之上。

    不同於同類案件中常見的切頸,施洋傑脖子上的傷創並非切創,而是一道刺創,位於左頸近肩窩處。

    經測量,創口長而窄,長約2.8公分,而最寬處也不過0.7釐米,創角一鈍一銳,無拖刀痕,創腔內無組織間橋,無皮瓣,極深,經探針測量可知創底深度達13.7釐米,結合方向判斷,已刺破了心房。

    簡單說就是,兇手以單刃銳器一刀自施洋傑左頸近肩窩處刺入,直刺入心臟之中,將施洋傑體內的血給放了個乾淨,最終致施洋傑失血性休克死亡。

    期間施洋傑完全無掙扎,恐怕尚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

    齊宏宇嘖了兩聲:“這樣的傷口,在同類案件當中相當罕見啊。”

    連安國接話:“在殺人案中確實不多見,倒像是殺羊殺狗等中小型牲畜的手法。”

    “噢?”齊宏宇回頭看他。

    連安國解釋說:“我二伯就是殺羊的,他就經常這麼幹,拿尖刀從羊的肩頸刺入,直扎進心臟,同時拿個盆在下邊接血。

    這樣放血比割頸更乾淨,而且割頸傷口比較大,容易噴的到處都是,這樣刺進去外邊創口小,血液噴出時比較聚集。”

    齊宏宇閉上雙眼,回憶起不久前剛看過的許經朝的判決書。

    十幾秒後,他睜眼說道:“許經朝上次犯案被捕前是農民……這個範圍太過寬泛了,得具體查查。”

    連安國嗯一聲,然後又問:“其實基本已經能確定,連安國就是本案的殺人兇手了吧?”

    “該做的勘察一樣不能少。”齊宏宇沒直接回答,但和直接回答也差不多了,他說:“何況許經朝並不配合,所以我們必須把證據找出來,讓他無話可說,無可辯駁。”

    “那我當然曉得。”連安國回答道,隨後對著施洋傑體表的傷口各拍了幾張照片,才說:“開始解剖了不?”

    齊宏宇搖搖頭,指著屍表幾處貫穿傷,說:“不著急。得先逐一判斷這些貫穿傷是否有生活反應,然後對他肩頸處的傷口做一次局部解剖,之後才是系統解剖。”

    “應該的,嚴謹。”連安國說道。

    兩人便一左一右,站在解剖臺邊上,開始對施洋傑做細緻的檢查。

    連安國負責屍體上的累累傷痕,而齊宏宇則對屍體整體檢查。

    邊檢查邊記錄,十來分鐘後,齊宏宇便開口說:“死者角膜清澈,未見渾濁;局部屍僵開始形成,但股四頭肌尚有極微弱的電擊收縮反應;結合屍溫等判斷,死亡時間距今應在五小時左右,即下午兩點前後。

    屍體口鼻部仍有較濃烈的刺激性氣味,經辨認確係乙醚,不過穩妥起見還是得取檢材送實驗室化驗一番。

    結合屍表無明顯抵抗傷、約束傷的情況看,傢伙是哪個被其劫持的牛庭墨的陳述,初步判斷,死者死前受高濃度乙醚氣體麻醉,處於昏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