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層 作品
第84章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求訂閱】
“別裝了,我知道你在國子監的時候就喜歡我了。”周芬芳道。
魏君:“……我怎麼不知道?”
周芬芳道:“還裝,我還記得有一次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你遲到了,被我抓了個正著,我對你說你以後要早到,你第二天就在課桌上刻了一個‘早’字。”
魏君:“……”
那時候魏君其實一邊在打小工,一邊在國子監讀書。
在國子監讀書也是需要錢的。
而魏君的錢並不多。
一個孤兒活著,當然不會很容易。
他經常接一些零散的活賺點小錢維持生計。
打小工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也會影響當時魏君的狀態。
有一天魏君就因為太過勞累起晚了,遲到了,然後被周芬芳抓了個正著。
周芬芳讓他以後要早到。
魏君深以為恥。
他之前在國子監一向都是刻苦讀書的代表,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被周芬芳抓住當了反面典型。
魏君受不了這個侮辱,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任性,所以他在課桌上刻了一個“早”字,提醒自己在考取功名之前,是沒有資格賴床的。
這件事情說起來和周芬芳是有點關係,但是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種展開方式。
“老師,你聽我解釋……”
魏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芬芳打斷了:“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我都明白。其實那天你也不是刻意遲到對不對,你就是打聽清楚了我的日常活動路線,所以故意在堵我,想和我說說話,給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魏君:“……老師你這自信的有點過分啊,是梁靜如給你的勇氣嗎?”
“梁靜如是誰?”
“一個很擅長給別人自信的女人。”
“我的自信還需要別人給嗎?”周芬芳指了指自己的臉:“長成本姑娘這樣,天生麗質,從小到大你這樣的仰慕者我見的多了,你稍稍轉轉眼珠子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魏君:“……”
他還想繼續解釋來著。
但是周芬芳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修長如玉的雙手,魏君很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他不是怕周芬芳,他只是尊師重道。
天帝歸天帝,畢竟他還沒回歸呢不是。
“算了,老師您高興就好。”魏君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關心起了重點:“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後,請聖裁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聖壇被供奉在大理寺,你明天去大理寺申請吧。”
聖壇是儒家聖人還在的時候打造的一件特殊的神器,說它特殊是因為它沒有殺傷力,只有一個功能——辨別真相。
開啟聖壇之後,聖壇會發出聖光。
聖光籠罩之下,人不可在聖光中說謊,否則聖光便會立刻消失。
聖壇不僅能夠鑑人,還可以鑑物。
將物品放置於聖壇之上,聖壇立刻便能分辨出來物品上記載的信息是真是假。
真實則聖光籠罩。
虛假則聖光熄滅。
一個可以修行的世界,創造出來的東西很多時候比高科技還高科技。
當初儒家聖人將聖壇打造出來之後,本意是為了消弭這世間的紛爭,洞察一切的真相,但後來沒有了後來。
因為所有人都不願意被聖壇的聖光籠罩。
一個沒有謊言的世界,是幾乎所有人都拒絕的。
到最後,儒家聖人心灰意冷,直接把聖壇送給了大理寺。
縱然他為聖人,也做不到用聖光照亮這世間所有的陰暗。
他只能儘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希望大理寺能善用聖壇,讓這世間少一些冤假錯案。
不能說儒家聖人的這個打算沒用。
只不過這些年,朝廷以開啟聖壇資源消耗太大為由,一直拒絕開啟聖壇,聖壇能夠起到作用的次數少之又少。
魏君這一次想要請聖裁,在最初魏君公開自己的意圖之後,也沒有人看好他能夠成功。
但是現在看來,魏君距離開啟聖壇只有一步之遙了。
想到這裡,魏君突發奇想:“老師,其實我們讓陛下上聖壇前面走一趟,也許就真相大白了呢。”
周芬芳白了魏君一眼:“你覺得陛下會配合你?”
要是願意配合,這些年來大乾也不會一直封閉聖壇了。
有些真相不是沒有辦法揭曉。
只是根本沒有人願意去揭曉。
皇帝的新裝,每個世界都在發生同樣的事情。
魏君感慨道:“我們逼他配合就是了,讓他自己配合他肯定不幹。”
“不要小看陛下,只要他在皇宮,我們其實都奈何不了他。”周芬芳道:“他現在或許有些忌憚我,不過也只是忌憚,你不要以為我真的能拿他怎麼樣。我要是那麼厲害,早就衝進皇宮讓他退位讓賢了。”
周芬芳話說的很直白。
魏君也就是開個玩笑,他自然知道很多事情是見不得光的。
皇帝的新裝說起來諷刺,但是誰又有那個孩子的勇氣呢?
在這個可以修行的世界,光有勇氣都不夠,還要有相應的實力。
這就太難了。
乾帝已經放棄了殺他,所以現在魏君對搞乾帝的興趣也不大。
見周芬芳沒有再交代自己其他東西的意思,魏君便選擇了告辭。
次日,在沒有陸元昊和白傾心的陪伴下,魏君一個人大搖大擺的去了大理寺。
倒是有人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然後魏君就更大搖大擺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行蹤軌跡。
想殺我的請儘管來。
今天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魏君在心裡給那些恨不得自己去死的人加油打氣。
但事實讓魏君失望了。
那還真就是一群沒種的男人。
他很順利的到了大理寺。
和他對接的人是大理寺少卿施世倫,從四品官員。
官階比魏君高。
年紀也比魏君大。
但是他看到魏君之後,就和看到偶像一樣。
“魏大人,久仰,真的久仰,我沒有在客氣。”施世倫一把抓住了魏君的手,看向魏君的眼神滿是狂熱。
“魏大人昨天在金殿上慷慨陳詞,仗義死節,實在是我輩的楷模。和您比起來,我真是愧對自己讀書人的身份,枉活了幾十年。”
對於施世倫的這種表現,魏君其實很淡定。
因為習慣了。
遇到了太多舔狗,普通的舔已經開始讓他沒有感覺。
施世倫只不過是他眾多舔狗中的一個而已。
魏君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一世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多了那麼多舔狗。
他只是很簡單的和施世倫客氣了一下:“施大人過譽了,我也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內之事。施大人,我們言歸正傳吧,可以帶我去聖壇嗎?”
“當然,當然,魏大人裡面請。”
施世倫立刻讓開身子,請魏君先走。
魏君也沒客氣。
兩人並肩而行,施世倫一邊走一邊道:“魏大人,我先帶您到聖壇隔壁的房間喝杯茶。開啟聖壇之事,我還需要去向大理寺卿請示一下。”
“當然,這是分內之事。”
大理寺卿是大理寺的老大,也是朝廷的九卿之一,位高權重。
少卿在大理寺卿之下,施世倫是大理寺的二號人物。
這也絕對不是什麼小官了。
哪怕在高官雲集的京城,大理寺少卿也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小人物。
但他對魏君是真的舔。
舔的魏君都懷疑他是怎麼當上的這個大理寺卿。
這年頭腦殘粉都能當四品官了。
這個疑問直到他把手放在房間門上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魏君在即將推開房門的前一刻,眼神古怪的看了施世倫一眼。
好傢伙。
他竟然感受到了危機。
而且是九死一生的那種致命危機。
至誠之道好像又進化了,已經能夠提前給他預警。
但是至誠之道沒有拒絕他推開這扇門。
畢竟魏君此刻是在做自己的分內之事,很顯然這在至誠之道的接受範圍。
哪怕這很有可能讓魏君去死。
魏君很滿意。
原來這是個假粉。
不僅不是我的舔狗,還想弄死我。
很好。
本天帝就欣賞這種人。
施世倫被魏君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毛,他本就心裡有鬼,魏君這樣一看他,他心裡就更有鬼了。
“魏大人,您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施世倫問道。
魏君輕笑了一下:“沒事。”
說完這句話,他就推開了房門。
下一刻,天旋地轉。
魏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踏入了一個虛擬的空間。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他舉目四望,將浩然正氣運到自己雙眼之前,才隱約看到了一條長長的通道。
魏君有些恍然。
“傳送陣?這是要把我傳送到哪裡去?”
“噗通”一聲!
施世倫直接就給魏君跪下了。
“魏大人,我對不起你。”
魏君面帶笑容:“我知道。”
施世倫渾身一顫:“怪不得您剛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是傳說中的至誠之道給您示警了嗎?”
“你連至誠之道都知道?”魏君有些詫異。
施世倫的笑容很苦澀:“他們給的資料確實很詳細,為了對付您,他們可沒少下功夫。”
“你說的他們是誰?”
“天機閣,天機老人。”
施世倫跪在魏君面前,砰砰的磕頭:“魏大人,您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就是個畜生,要打要罵都隨便您。”
魏君心說本天帝不僅不想打你罵你,還想賞你點什麼東西呢。
“起來說話吧,這是要把我傳送到天機閣去?”魏君問道。
施世倫道:“對,把您傳送到天機閣,單向傳送,不可逆,為了對付您,天機閣不惜花費了一塊陣盤。”
魏君點了點頭,代價是挺大的。
沒有陣盤,就無法佈置傳送陣。
一個陣盤的價值,都能夠抵得上小宗門的全部財產了。
為了把魏君捉去天機閣,天機老人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魏大人,既然您預知到了危險,為什麼還要進入這個陷阱?”施世倫問道。
魏君心說因為我想死啊。
當然,這個真實的原因不能告訴他。
魏君只能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我看你不像是個壞人,而且我們之間也無冤無仇。既然你想害我,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又何必為難你一個棋子呢。”
施世倫身體一顫,淚如雨下,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魏大人,我真的是個畜生,我竟然對您這樣的國士動手。”
“行了,我說過,起來說話吧,我不習慣有人給我下跪。”魏君道。
施世倫起身之後,魏君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會死嗎?”
施世倫又哭了,顫聲道:“如果您願意為天機閣做事的話,不會。如果您寧死不屈,會。”
魏君笑了。
笑的十分開懷。
很好。
特別好。
施世倫對吧,本天帝記住你了。
等本天帝迴歸之後,賞賜大大的有。
施世倫感受著魏君笑聲中的豪邁,再加上他對魏君的瞭解,自然不會認為魏君是想投降。
他越想就越愧疚。
深吸了一口氣,施世倫沉聲道:“魏大人,您放心,等我確認了夫人的安全,我會和您一道共赴黃泉的。下輩子我為您做牛做馬,再來彌補對魏大人的虧欠。”
魏君聽到了重點。
“天機閣抓走了你的妻子來威脅你?”魏君問道。
施世倫點頭,聲音十分痛苦:“本官雖然不像魏大人這樣剛正不阿,但若有其他選擇,本官也一定不會去害魏大人,一定不會。”
魏君能夠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真誠。
拍了拍施世倫的肩膀,魏君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尊夫人會安全的。”
就算真死了,本天帝迴歸之後,逆轉生死也就是彈指一揮間。
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魏君的這份灑脫讓施世倫更加內疚。
“真的特別對不起魏大人。”
“沒事,若能以我一命救尊夫人一命,那我義不容辭。”魏君道。
“本官自慚形穢。”施世倫又跪在了地上:“我實在是沒有臉站著和魏大人說話。魏大人,其實我夫人她也是天機閣的人,我早就知道,我就是天機閣一手扶持起來的棋子。”
魏君一愣。
然後眨了眨眼。
這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管你是誰的人呢。
我只想去死。
然後當我的天帝。
所以魏君很平靜的開口:“你夫人她知道你知道她是天機閣的人嗎?”
“不知道。”施世倫道。
魏君感慨道:“痴情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