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時 作品

第一百一十五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輩子注意點

    “若無詔令,按大魏律法,太祖遺巡,藩王無詔不得進京,違反者,視為造反,可就地斬殺。”

    “王爺不要讓下官為難,還請王爺拿出詔令。”

    許清宵出聲,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

    人們咂舌,一連串的震撼,許清宵實在是太霸氣了,面對鎮西王,正兒八經有實權的王爺,也敢這樣說話。

    這他娘到底是什麼人啊!

    許清宵是不是有七個膽啊?

    哦,不對,許清宵是不是除了膽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好啊!”

    “好啊!”

    “本王一直就聽聞許大人之威名,知道許大人剛正不阿,不畏強權,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鎮西王取出詔令,放在長桌上,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與許清宵爭什麼口舌之利。

    因為他知道,許清宵已經不給他任何顏面了,一切公事公辦,若自己想要借勢壓人,或者是彰顯什麼王爺之威。

    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許清宵公事公辦,那他也可以公事公辦,他倒要看看,許清宵到底能折騰出什麼東西來。

    “王爺過獎了,下官還不知王爺今日來刑部有何貴幹?也是被這些番商坑去銀兩了嗎?”

    許清宵謙虛笑道。

    而鎮西王沒有笑容,面色平靜。

    “本王今日前來,是想要來看看,許大人如何判案,本王接到密報,說許大人收了他人錢財,作風不正,乃是皇室,有責任監管大魏百官,當然本王也相信,這是一場誤會,只是無論如何,本王有義務監督。”

    “若許大人當真是剛正不阿,本王必然會嚴懲這些小人,可若是許大人判案不公,那本王也不會坐視不管,還望許大人見諒。”

    鎮西王已經徹底明白許清宵是什麼人了,所以他換了一種方式插手此事,用平日的作風,六部尚書會給自己面子,可許清宵不會給自己面子。

    索性直接一點更好。

    “明白了。”

    “王爺一心為大魏,這一點下官敬佩,既如此,那王爺右側入座吧。”

    許清宵點了點頭,人來了就好,就怕不來。

    “那本王這些屬下?”

    鎮西王平靜道。

    “哦,理論上來說,奴才是不允許旁聽的,畢竟刑部判案,但念在王爺身份,怕有賊子亂法,這些奴才就破例一次吧。”

    許清宵面帶微笑,可這奴才二字,可是譏諷的到位。

    在大魏,奴才與臣是不一樣的,許清宵前世的國家,奴才是親近之人,臣是辦事之人,所以奴才比臣地位更高,並且也是一種稱讚。

    然而在大魏,奴才的意思就是奴婢,沒有任何尊嚴和權力,相當於貨物,臣子的地位要高過奴才。

    自然這一句話,罵的這幾個侍衛臉色難看,若不是鎮西王在此,估計他們真要大罵幾聲。

    “許大人,伶牙利嘴,當真是不錯,本王很欣賞你。”

    鎮西王皮笑肉不笑,緊接著沉著臉落座下來,幾個侍衛也起身,站在鎮西王身後,面容陰冷可怕。

    剛剛落座下來,鎮西王想要開口。

    然而許清宵再一次搶先一步。

    “王爺,您旁聽歸旁聽,可有一件事情,本官可是要提醒一二,本次主審之人,是本官,而不是王爺,如若本官下了令,方才的事情,還望不要在發生。”

    “免得給王爺帶來麻煩。”

    許清宵提醒了一句。

    同時也是在告訴對方,今天他最大,除了陛下來了,誰都沒有資格替他下令,不然,就算你是王爺,我許某人也敢動手。

    你不信?想想懷平郡王的下場。

    “許大人這話說的,本王是皇室,第一個遵守大魏律法,只要許大人能公事公辦,沒有任何徇私枉法,本王絕對不會干擾。”

    鎮西王輕笑道。

    這話的意思也很簡單,你要是讓我挑不出毛病,我就不說什麼,你要是哪裡做的不好,該說我還是說。

    許清宵沒在乎鎮西王了。

    而是緩緩坐下。

    大人物來了,真正的好戲也該上場了。

    “來人!”

    “將所有番商押至堂外。”

    許清宵開口,聲音冷漠。

    “遵命!”

    齊齊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在外面扣押的番商,一個個被送至堂外。

    清點一番後,便有官差開口。

    “回許大人,三百九十五名犯人已押至堂外。”

    官差開口,如此說道。

    而長桌上。

    許清宵望著這幫番商,緊接著再次開口。

    “爾等番商,承先帝之聖恩,允其京中行商,看爾貧苦,免之稅收。”

    “卻不曾想,爾等在我京都,為非作歹,訛人錢財,橫行霸道,輕則坑蒙拐騙,重則出手傷人,強買強賣。”

    “已犯滔天之罪,弄得百姓惶惶,人心不安,罪該萬死,當斬首示眾,爾等可認?”

    許清宵一番話,冷漠無比,直接定罪,要斬他們首級。

    此話一說。

    剎那間,三百多名番商紛紛喊起來了。

    “許大人,我們哪裡有為非作歹,橫行霸道啊,這裡面肯定是誤會。”

    “是啊,是啊,這裡面全是誤會,我們做生意的,哪裡敢這麼囂張。”

    “許大人,我們經商老老實實,怎可能幹這種昧良心的事情,還望大人明鑑啊。”

    番商們開口,他們死活不會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至於其他的,也不敢叫囂了,畢竟那兩顆人頭還落在地上,眼睛都沒閉上呢。

    “許大人,本王雖不在京中,但也知曉一些,這些番商做生意倒也規矩,再者這裡是大魏,他們即便是再狂,也不敢訛人錢財吧?”

    “不是本王挑刺,任何事情也要講究物證吧。”

    鎮西王淡然開口,為這些番商爭辯。

    “那行,既如此,傳物證。”

    許清宵也很平靜,只是一句話,立刻便有數十名官差快速走來,將一疊疊的收據擺在堂上。

    這一刻,百姓們突然竊語起來了。

    “原來許大人早就防了這一手,怪不得這些日子我等被訛錢財,官府的人都要求這些番商留下字據,原來是如此啊。”

    “這收據留的真好,我倒要看看這幫番商如何狡辯。”

    “好啊,好啊,原來是這樣的啊,這字據留著,就是鐵證,這幫番商一個都別想跑了。”

    百姓們竊竊私語,他們沒想到收據的作用竟然是這個,感慨許清宵的未雨綢繆。

    “六月十五,永興鋪,玉器二十五兩。”

    “六月十五,長平鋪,玉器四十八兩。”

    “六月十五,長安鋪,玉器一千四百五十兩。”

    許清宵隨意拿起一疊,而後照著上面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

    唸完一段後,刑部官差又送來幾個箱子。

    “大人,近月來,京城各地衙門包括刑部接手番商案件一共四百三十五起,所有卷宗都在其中。”

    “涉及最高,七千兩白銀,最低十五兩白銀,請大人查收。”

    刑部官差開口,說出這幾個箱子裝著什麼東西。

    “恩。”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向鎮西王道:“王爺,這算不算物證?”

    許清宵問道。

    “本王看看。”

    鎮西王很淡然,一開口,他身邊的侍衛便來到許清宵面前,將一疊字據拿起,而後交給鎮西王。

    後者十分平靜地展開,一張張地閱讀。

    大約看了十幾張後,鎮西王搖了搖頭。

    “許大人,這字據有什麼問題?都是買賣字據啊,這如何算是物證?”

    鎮西王擺明了是要偏袒這幫番商,不認為這是強買強賣,反而認為這就是正常買賣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哦!”

    “王爺當真是說笑了!”

    許清宵輕笑一聲,緊接著看向這些番商道。

    “永興鋪掌櫃何在?”

    聲音響起,馬上一個中年胖子立刻開口:“小的在。”

    “本官問你,這張字據中記載,六月十五日,你收李氏二十五兩白銀,是怎麼回事?”

    許清宵問道。

    後者低著頭,但還是十分認真道。

    “大人,這是做買賣,具體的事情,小的就不清楚了,每天生意這麼多,小的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記得啊。”

    後者不敢細說,只想著矇混過去。

    “做買賣?那行,傳李氏。”

    許清宵繼續開口。

    當下,一名婦人快步走了出來,看著許清宵直接跪下。

    “婦人李氏,見過許大人。”

    “見過諸位大人。”

    李氏開口,對許清宵恭恭敬敬跪拜道。

    “莫行大禮。”

    “李氏,本官問你,六月十五日,你在永興鋪買了何物?”

    許清宵面色溫和道。

    “回大人,民婦沒有在永興鋪買任何東西。”

    李氏回答道。

    “沒有買東西?那為何他收你二十五兩白銀?”

    許清宵繼續問道。

    “大人,民婦那日,只是路過永興鋪,恰好看到了一枚翠綠鐲子,民婦一時心喜,所以多看了兩眼,可沒想到的是,永興鋪掌櫃卻主動將鐲子遞給民婦,說此鐲摸起來手感極好,可以試著穿戴一番。”

    “民婦雖知此物昂貴,但還是忍不住穿戴一番,只是鐲子有些小,民婦戴不上去,嘗試過後也就作罷。”

    “正欲離去之時,卻不曾想,永興鋪掌櫃要求民婦買下手鐲,更是開價三千兩白銀。”

    “大人,民婦家境普通,丈夫雖有職差,但月俸不過八兩銀子,就算是不吃不喝十年也賺不到三千兩白銀啊。”

    “故此民婦與掌櫃爭辯,哪知這掌櫃對著民婦便是兇言惡語,甚至拳腳相交,光天化日之下,民婦實在是不受羞辱,故此苦苦求他,願意給五兩白銀了結此事”

    “可永興鋪掌櫃依舊不依不饒,至少需要五十兩白銀,當做賠償,認為民婦糟踐了手鐲玉器。”

    “後來官差來了,永興鋪掌櫃依舊各種辱罵民婦,最終在官差大哥的調節之下,給予二十五兩白銀。”

    “大人!銀兩錢財,民婦不在乎,可民婦無論如何都是女人,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們各種羞辱,甚至扒民婦衣裳,掌摑民婦,這般恥辱,若不是我相公苦苦勸導民婦。”

    “只怕,民婦早就跳河自盡了!這顏面丟盡了,民婦,當真活不了了。”

    “還望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李氏開口,剛開始只是述說,可越到後面,她情緒越為激動,到最後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對於一名女子來說,名聲有多重要,她已嫁人為婦,被當眾羞辱,甚至還被扒扯衣裳,這是何等的恥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