婻書 作品

47、第 47 章

    看著被塞在手裡的薄荷糖,簡初再次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他們家鄰居真是個大可愛,以前他還覺得慕楠挺冷冰冰的,目中無人的那種,戴著看起來就不便宜的耳機,

    有時候還會揹著畫架之類的,一看就是學藝術的,長得好看,又白又精緻,雖然住在這種老舊社區裡,但看起來家庭條件應該不錯,那時候他對慕楠其實挺無感的,這種人他也接觸過不少,一個個不說眼高於頂吧,但心高氣傲是肯定的,畢竟在這個看臉的社會,長得好看就會經常被誇讚,被追捧,心氣高一些很正常。

    沒想到真正接觸下來,竟然是個性格軟軟的小男生,跟他以為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一顆薄荷糖入嘴,帶著涼氣的甜味慢慢充斥滿整個口腔,簡初感覺混沌的大腦都清明瞭幾分。

    電梯裡面不方便說話,走出電梯後徐茗才道:“聽說超市那邊可能要開堂食了。”

    眾人聞言都看向徐茗,簡初更是帶了一絲迫切道:“真的?那是賣什麼,盒飯那種嗎?這時候的堂食,應該很貴吧?”

    徐茗道:“價格可能還好,聽說主要是一些米麵饅頭,可能會有些脫水蔬菜覆水後煮的蔬菜湯,還有一些罐頭肉,據說等堂食開了之後,各個地區就開始招工了,建造室內田,等確定室內田有成效,大概就會慢慢重新復工,只不過有些國外的能源過不來,就看國內要怎麼整頓了,以後如果氣候都這樣了,我們就要習慣這種晝伏夜出的生活了,聽說上頭已經在考慮建造避陽太陽能房子,然後集中中央供冷供暖,也不知道那種新房子什麼時候能建成,到時候就不用外面這樣一層搭一層的遮蓋,隨便一點火星子就能燒完一整棟樓。”

    喻子柏有些好奇:“這是哪裡來的內部消息嗎?”

    徐茗笑著道:“我有個患者家屬是政府的,前幾天他貓閨女熱的輕微中暑,這時候又沒有寵物醫院開門,於是微信問我怎麼在家裡急救,後來有稍微聊了一下,他跟我說了一些可能過兩天就會下發的政策。”

    聽到這話,簡初道:“是真的就好了,麵條和菜湯也很好啊,都是湯湯水水的,吃一碗大半天可以不用喝水了。”

    喻子柏卻是感嘆:“這時候還要養一隻貓,得多不容易啊。”

    徐茗:“難的是一些沒有積蓄的人,像國外那些習慣賺多少花多

    少的,即便外面還有食物賣卻因為沒了工作而買不起,於是就亂了,咱們國家算挺好的了。”

    慕楠跟在秦淮的身後沒說話,他知道堂食肯定是會有的,但不是現在,而是地震後的大鍋飯,那時候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和十二歲以下的小孩每天能領兩餐,雖然量不大,但至少餓不死。除此之外受傷的開證明也能免費領取,一些身體完好的還能動彈的,就要跟著搬磚救援,賺可以領取堂食的積分,用分換吃的。

    但也不是人人都願意去搬磚,雖然外面很多店面本來就清空關門了,即便去搜刮也找不到多少可以入口的東西,但那種倒塌的居民樓卻能翻出不少,有的人寧願去翻那些廢墟,也不願意跟著部隊的人去救援。

    也是一場場的天災消磨了人心,如果是以前,哪怕這麼重大的天災,估計多數人還是以先救人為主,但現在,可能熬怕了,也可能是覺得以後的日子定然越過越難,與其這時候將時間消耗在救別人上,不如趁機多挖一點東西積攢著來自己活命。

    想著過不了幾天就要地震的事,慕楠都沒注意到突然朝自己衝過來的人,不過還沒等那人碰到他,秦淮就一把將慕楠拉開,直接一腳將撲上來的人踹開。

    被踹開的是個髒兮兮的中年男人,很瘦弱,光著上身,佝僂著後背還一身排骨,褲子已經黑的看不出原色,頭髮也沒有剃光,而是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油膩發臭,看起來就跟以前躺天橋下的流浪漢差不多。

    那人被踹後,直接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著,聲音透著一股乾裂嘶啞:“打人了,打死人了,救命啊,要被打死了啊...”

    走在前面說話的徐茗他們迅速圍攏過來:“怎麼回事?”

    秦淮看了眼地上的人:“碰瓷而已。”

    查看了一下慕楠,見他並沒有被碰到,秦淮這才將慕楠護在自己面前:“走吧。”

    被踹的人速度飛快的爬過來,試圖抓住秦淮,卻被秦淮再次不客氣的一腳踹開,還踩在他掙扎抓上來的手上:“不跟你計較就不要得寸進尺,要碰瓷也要好好看看碰瓷的對象是你碰不碰的起的。”

    秦淮下腳很狠,尤其是踩在他手掌的力道更是

    恨不能將要他的掌心踩爛了,碰瓷的人知道這是個不怕事的,頓時慫了,也不敢再撲過去,不過捱了兩腳,身上的疼是真的,他倒是想要乾脆一鬧到底,就不信那人敢打死自己,只要打不死,那就得為自己身上的傷負責。

    明明是已經計劃好的,但一觸及對方的眼神,他就真的有點怕了,本來想看著這群人年輕,身上也乾淨,估計家庭情況挺好,年輕人最是血性,很容易衝動,他算計的就是對方的衝動,前面不遠就是食物派發點,到時候他大聲呼救,那些當兵的肯定會來,只要自己被這群人動了手,不管傷的輕還是傷的重,他都能賴上對方。計劃是這麼個計劃,可剛剛那一下他還是慫了。

    等那群人走了之後,這人捂著被踹疼的胸口慢慢挪回了花壇後面一片待拆遷但還沒拆的廢樓下。

    一個目觀了全程的老乞丐輕笑了一聲:“怎麼沒賴上去?”

    碰瓷男沒搭腔,折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地一躺,揉著發疼的胸口想著,他不怕傷,重傷輕傷都無所謂,但他怕死啊,要不是想要活著,誰願意拿命去碰瓷呢。可是就剛才那人說話的一瞬間,還有看他的眼神,他就覺得如果自己真打定主意繼續賴,那結果一定不是自己所計劃的那樣,恐怕會更慘。

    算了,出師不利,還是等下一個機會了,不能找這種全是年輕男人的,也不能找年紀大的,年紀大的比他還會碰,最好找帶著女人或者看起來比較有知識的,那些知|識|分|子最好賴,要選個稍微乾淨的,現在還能保持乾淨,那家裡條件肯定不錯,通常會願意給點食物或者水來息事寧人,這麼想著,黑暗中的眼睛開始仔細盯著過往的人,等著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