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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薇震驚的看著他們,一瞬間大腦空白,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兒子不是在和寧可涵談戀愛嗎?她記得是個挺可愛懂事的姑娘,怎,怎麼眨眼對象就變成姑娘的哥哥了?

    這簡直和娶了媳婦要洞房的時候,掀開蓋頭卻發現裡面是個男人一樣!

    太驚-悚了!

    寧鈺望著少年堅定的側臉,少年認真的雙眼熠熠生輝,這瞬間彷彿有淡淡暖流包裹住他的心臟,將他心中的不安慢慢消融……這個孩子,看似遲鈍膽小但其實很聰明敏-感,他真的有很努力的在讓自己安心……

    一旦決定一件事就不會輕易後悔。

    就和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他執著於回家一般,看似弱小的外表之下,是一顆比任何人都更執著的內心。

    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脆弱。

    是自己小看了他,他遠比他以為的還要更勇敢,可以和他一起面對一切。

    反倒是自己第一次真正去愛一個人,因為太過小心翼翼和不自信……反而失了灑脫。

    寧鈺深呼吸一口氣,直視楊薇的雙眼,緩緩道:“抱歉,一直隱瞞您這件事。”

    楊薇呆呆的看著兩個人,又看了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忽然面無表情的撿起地上的垃圾走了出去,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然後回頭徑直向著紀凌的方向走去,看也不看寧鈺一眼,拉著紀凌的手就直接上樓去。

    紀凌十分緊張,他回頭看了寧鈺一眼,示意不要擔心,晚點再聯繫你,然後就跟著媽媽上了樓。

    楊薇砰的關上門,然後冷冷盯著紀凌,片刻後,轉身拿起地上的拖鞋就要打孩子!

    紀雪松正坐在沙發上悠閒的吃水果看電視,誰知道老婆下樓一趟丟個垃圾,回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打孩子,嚇的手上的瓜都掉了,連忙跳起來阻止,把紀凌拉到自己的身後,討好的問道:“怎麼了?有話好好說。”

    楊薇拿著拖鞋指著父子兩人,面無表情:“你給我讓開。”

    紀雪松訕笑:“你冷靜一下。”

    楊薇見他不肯讓開,氣的掄起拖鞋連老公一起打,把兩個人打的抱頭鼠竄,最後累的胸口不住的起伏,才總算平靜了一點,冷冷的看著紀雪松:“你倒是問問你的寶貝兒子,他今天為什麼要捱打?”

    紀凌戰戰兢兢的躲在老爸身後,聞言渾身一個激靈,這要是說了怕不是要被混合雙打,頓時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楊薇咬牙切齒的說:“臭小子真是長進了,在外面談了男朋友不說,還敢揹著我們撒謊了!”

    紀雪松一臉莫名其妙:“不就是談個男朋友嘛……什麼,男朋友?!”他震驚的回頭看著兒子,兒子談了男朋友???

    紀凌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他看著母親生氣的面容,父親震驚不已的眼神,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

    紀雪松呆滯了好幾秒鐘,慢慢回過神,驀地驚訝的大聲道:“你不是喜歡女孩子的嗎?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喜歡男人?!”

    紀凌深呼吸一口氣。

    雖然剛才出櫃是一時衝動,但是結果他並不後悔……有些事遲早有一天都是要面對的,而隱瞞的時間越長,說的謊言越多,只會讓真-相爆發的時候衝擊更大。

    他咬了咬嘴唇,抬眸看著父母,說:“對不起之前沒有和你們說,但是我和甯越在一起這件事,是認真考慮過的,我們都是認真的。”

    紀雪松震驚:“什麼?甯越?就是剛才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子?!他不是你女朋友的哥哥嗎?”

    紀凌弱弱的說:“他其實是寧可涵的小叔,和我談戀愛的一直都是他,不是寧可涵,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在和寧可涵談戀愛……”

    楊薇又來氣了,“你這話的意思是怪我咯,是我自己誤會了,你沒騙我們?!”

    紀凌訕笑:“也不是……”

    紀雪松震驚:“你還和同學的叔叔談戀愛?!”

    紀凌:“……”

    楊薇和紀雪松對視一眼,深呼吸一口氣,都覺得十分難以想象,自己的乖寶寶居然一下子作出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完全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

    雖然剛才確實生氣無比,但是很快他們又擔心起來,擔心兒子被人騙了,現在一想那甯越真不是簡單人,在自己面前裝作彬彬有禮毫無破綻。而且他年紀比小凌大,家世怎樣也不瞭解,萬一是個外面玩的壞人,騙了他們才剛成年的單純兒子怎麼辦?!

    楊薇想到這裡,又生氣又焦慮,她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外面不瞭解的人能隨便相信嗎?你認識他多長時間了?而且他,他,他還是個男人!”

    紀雪松也很憂慮:“兒,兒子啊……你和他那個,做到什麼地步了……”

    紀凌望著擔憂的父母,忽然心口暖意融融,其實比起那些世俗的眼光和偏見,他們更在意的永遠是自己,怕自己會受傷會被騙,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

    我很確信寧鈺的愛,因為我和他認識的時間比你們以為的要長,我和他的經歷比你們以為的要多。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解釋的那麼詳細。

    紀凌忽然上前,抱住媽媽的腰,撒嬌的說:“對不起,其實我想早點告訴你們的,但是怕你們生氣,所以一直沒敢說……”

    他又轉頭望著爸爸,認真的說:“我和他什麼都沒有做,他很尊重我。”

    紀凌沉默片刻,對著父母一字字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相信他對我的感情。但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