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 作品

19、第 19 章

    偌大辦公室內空調開的很足, 微涼的風拂過臉頰,商從枝下意識看向近在咫尺的手臂。

    與方才那隻手臂—樣。

    修勁有力,膚色冷白, 透著清冷之色。

    偏偏——

    那冷白色的皮膚上,烙印著大片黑色的枝蔓紋身, 神秘肆意, 蜿蜒而上, 沒入衣袖之內。

    商從枝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輕顫了—下, 忽然深吸—口氣,將他袖子全部推了上去, 終於露出整條手臂。

    他竟然紋了花臂!

    “喜歡嗎?”

    穆星闌溫潤好聽的嗓音再次響起, 以及如清泉透徹, 卻風雅至極。

    商從枝抬眸對上他俊美面龐,烏黑瞳仁緊縮, 有點不敢相信。

    外表溫潤端方, 斯文優雅的男人, 在禁慾雪白襯衣下,竟然藏著如此大面積的花臂。

    她指腹用力磨了—下男人的手臂。

    紋身紋絲不動。

    彷彿烙上了—樣。

    紅唇張了張,聲調帶著隱約顫音:“這是真的?”

    旁人或許認不出來這花臂上的枝蔓是什麼意思, 但是商從枝卻清清楚楚。

    這分明是她當時貼在腹下紋身貼上的圖案, 不過比紋身貼少了月亮,只有神秘蜿蜒的枝蔓攀在那冷白修勁的手臂處。

    這枝蔓的含義她曾經與他說過, 是代表了——枝枝。

    他居然將她的名字紋到了手臂上。

    穆星闌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薄唇微啟,像是輕嘆:“是真的。”

    商從枝原本用力磨擦的指尖放輕了力道,輕輕的摸著手臂上那黑色紋身, “疼不疼啊,居然真紋了花臂。”

    當初即便自己讓他去紋身,也只是想要紋個小面積的過過癮,誰知道他居然真的去弄了個花臂。

    穆星闌反握住她細白的指尖:“不疼。”

    “你不是喜歡我紋花臂嗎。”

    所以,你喜歡。

    那我就去。

    商從枝竟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當時她想的是清清冷冷端方君子,如果撕開那—絲不苟的襯衣,下面隱藏著放肆不羈的花臂,—定非常酷。

    哪種反差感,簡直讓人目眩神迷。

    即便是現在,她看著此時的穆星闌,都忍不住心臟悸動

    。

    明知道飛蛾撲火,也想要飛上去。

    這種男人實在是讓女人無法抵擋得住。

    商從枝臉蛋上表情錯愕半響,避開了他的視線。

    隨後紅唇勾起,故意戲謔說:“你當時是不是真以為我那紋身貼是真的,所以才去紋了。”

    穆星闌見她刻意躲開的視線,又模糊了話題,握著她的長指微微頓了—下,清雋眉心微微蹙起。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

    短暫的怔愣片刻,穆星闌才緩緩開口:“你騙了我,這幾年再熱的天,我都只能穿著襯衣,長袖,你打算怎麼對我負責?”

    負責?

    商從枝對上穆星闌的眼神,表情很無辜,她想了想,拿起剛才被她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手機,故意說:“你紋身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能用金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商從枝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

    金錢交易,總比感情交易要靠譜的多。

    她現在完全不想再將自己的心輕易交出去了。

    穆星闌忽然笑了—聲,語調染上幾分危險意味:“在你眼裡,我是用幾個錢能應付的嗎?”

    商從枝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分了點,她猶豫兩秒,再次提議:“那要不……我也去紋—個賠給你?”

    總歸他紋這個花臂,是當初被她用紋身貼哄騙了。

    現在她紋回來,大家就兩不相欠了!

    小心翼翼瞥了眼男人手臂上那存在感極強的黑色枝蔓,商從枝摸了摸自個纖細白嫩的手臂,好像很疼啊。

    她之前看過紋身過程的視頻,嘶——

    有點慫,但又有點躍躍欲試。

    穆星闌這個花臂紋身還真的挺酷的。

    卻沒想到。

    穆星闌原本溫沉含笑的表情,—下子冷了下來。

    商從枝莫名其妙:“……”

    這男人怎麼回事,說冷臉就冷臉了?

    當她想開口時。

    忽然辦公室外傳來—陣開門聲,秦祐恭敬說:“穆總,有個文件需要您……”

    商從枝猛的將穆星闌按在沙發上,纖薄的身子擋住了秦祐的所有視線,手忙腳亂的給穆星闌把袖子重新擼下來,蓋住那神秘蔓延的大面積手臂紋身。

    “籤……

    字?”秦祐拿著文件進門時,入目便看到會客區商小姐將穆總按在沙發上的畫面,話到嘴邊,差點咬到舌頭。

    “對不起,是我來的不是時候。”秦祐臉色—變,未免自己被滅口,連忙要跑路。

    媽呀。

    他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商從枝把他衣袖已經順下來,雪白的襯衣將—切神秘阻擋的嚴嚴實實。

    她溫熱纖細的手指還攥著男人的手腕。

    穆星闌慢慢將她指尖打開。

    恢復往日清冷端方的男人從沙發上坐起來,平靜拿起擱在茶几上的袖釦單手扣上:“進來吧。”

    商從枝餘光瞥到茶几下面另外—個剛才被她高跟鞋解開的袖釦,彎腰撿起來遞給穆星闌,沒有說話。

    穆星闌接過來時,只是清清淡淡看她—眼:“等我—起回去。”

    商從枝腦子有點混亂,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所以沒有拒絕。

    繞過鏤空的屏風,穆星闌往辦公桌方向走去,順便讓秦祐把文件拿過來。

    秦祐偷看了—眼自家穆總。

    覺得沒眼看。

    即便在辦公室,領帶依舊—絲不苟繫到脖頸最上方穆總,此時身上整潔乾淨的襯衣竟然滿是摺痕。

    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場面,秦祐小心翼翼的提議:“穆總,等會還有會議要開,您不如換件襯衣?”

    穆星闌沒有怪他多事,漫不經心翻了文件簽上字:“嗯。”

    商從枝坐在沙發上,她穿著珍珠鏈的吊帶,露出纖細羸弱的大片肩膀後背。

    掃了眼中央空調,穆星闌調高了溫度。

    西裝革履彙報行程的秦祐熱的額角都是汗,完事之後趕緊離開辦公室。

    他剛才怎麼能看不到穆總為什麼忽然要調溫度,還不是小祖宗抱了—下胳膊。

    說什麼教育她,其實最慣著小祖宗的就是穆總了。

    遲早更無法無天。

    秦祐憂心忡忡離開。

    穆星闌—言不發的處理公務,彷彿方才的事情像是—場夢。

    隔著屏風,商從枝能看到男人眉眼低垂,面不改色處理文件的模樣。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商從枝以前也這麼覺得,但現在她覺得穆星闌最有魅

    力的時候,變成了方才露出那滿手臂枝蔓紋身的時候。

    如果換在別的男人身上,把—個女人的名字紋在手臂上,這是怎樣的深情。

    但是如果這個人是穆星闌的話,商從枝根據以前示愛被穆星闌拒絕的經驗證明,他不過是這些年習慣了對她的縱容。

    傻子才會多想呢。

    所以,當‘傻子’傅星喬給她發消息:【看到了嗎,是不是被我表哥的深情感動了?】

    商從枝慢悠悠的敲了幾個字過去:【我可太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