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永安 作品

第36章 豪門文女主角(36)

    徐忍冬無奈朝他示意,“人太多了,我不想再上一次社會新聞,丟臉。”

    對。

    新聞。

    戚厭鬆開他的衣領,翻開手機,搜索起了earl資本大廈的天台事件。

    沒死。

    徐忍冬果然沒死。

    徐忍冬最後一刻接到了電話,視頻錄得很模糊,依稀看得出徐忍冬鬆下了雙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怎麼會這樣?戚厭握緊手機,腦子混沌得難以釐清。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徐忍冬沒死?

    他不止一次求證她的秘書、合作伙伴以及私交朋友,但每一個人都告訴他,徐忍冬死了,被她逼死的。

    所有人都瞞著他。

    戚厭毫不遲疑,憑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撥通了秘書的號碼。

    “誰啊?”

    “我,戚厭。”

    對方呆滯片刻,隨後小心翼翼地問,“您找我什麼事?”

    戚厭開門見山,“徐忍冬沒死,我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秘書抓了下腦袋,像原來一樣叫他,“戚董,不是我不肯告訴你,是金董下了嚴令,我說了會死的!”

    戚厭面無表情掛斷,他一個又一個電話撥了過去,要麼是一頭霧水,要麼是含糊其辭,沒有人肯告訴他真相。戚厭看了一眼徐忍冬,他渾身寒毛豎起,囁嚅道,“戚厭,你別逼我,沒有金董允許,我——”

    沒說完,戚厭撥通了最後一個電話。

    他的主治醫生。

    “陳醫生,是我,戚厭,我腿好了,多謝您的治療方案。”

    陳醫生爽朗豁達,“哈哈,那真是恭喜你了,我這幾天一直在忙大手術,頭都昏了,忙完我就過來,咱們煮點小酒,慶祝慶祝!金小姐在你旁邊吧?你要感謝就感謝你的愛人吧,你能痊癒,她出力最多,為了多方面刺激你的康復慾望,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了。”

    戚厭隱約猜到了一個真相。

    他喉嚨乾澀,異物感強烈,“怎麼說?”

    “咦?金小姐沒跟你說嗎?”

    陳醫生就笑,“你初期的精神意志是很消沉的,康復慾望低下,恢復機率也很小,但金小姐卻始終相信你能重新站起來,所以她聯合各方朋友,為你演一齣戲,刺激你……她對你的性格瞭若指掌,果然你的恢復速度加快,真是奇蹟……”

    陳醫生彷彿想到了什麼,“等等,今天幾號,你們舉行婚禮了嗎?”

    那頭傳來紙頁翻動的聲音,陳醫生祝賀道,“新婚快樂了哈哈,你們終於修成正果了,也是不容易!”

    戚厭這頭沒有聲音,陳醫生擔心他誤會,多解釋了幾句,“戚厭,你別恨她,她愛你,以致於為你揹負了無數罵名,我看病這麼久,頭一個遇見像她這樣的……”

    手機砸落大片淚水。

    戚厭怔怔聽著。

    怎麼會這樣?真相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男配[戚厭]虐心值97.2%。

    戚厭冷汗涔涔,他捂住發痛的胃部,痛苦嘔吐,頭腦一陣暈眩。

    “……兄弟!兄弟!”

    戚厭昏迷了過去。

    再度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醫院的天花板,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似曾熟悉的場景,戚厭如墜夢中,他轉頭一看。

    身側空蕩蕩的。

    出車禍的那天,他死志漸生,可還是被她從地獄裡拉回來了,她用基金和合同束縛著他,步步謀劃,讓他重新迴歸人間。戚厭揪緊身下床單,心臟被細蟻啃著,刺刺地疼。男人掀開了被子,踉蹌著翻下床。

    徐忍冬打了個瞌睡,聽見巨大的聲響,嚇得醒了。

    “……戚厭!”

    他連忙去扶人。

    戚厭神色慘白,非要往外走,“……我要見她!”

    “你先休息……”

    他嘶吼。

    “讓我見她啊混蛋!!!”

    戚厭最終趕到了一處寺廟,那是徐忍冬套了秘書的話,要到了新婚夫婦的行程。戚厭趕得急,連身上的病服也沒換,天空籠著一片片陰沉沉的雨耳,隨後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而戚厭抬起頭,呆滯看著許願樹上的紅色祈願牌。

    [小紅x燃燃: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工作,好好愛我們的未來]

    風一吹,那祈願牌翻了過來,背面畫了一對龍鳳花燭,栩栩如生,精妙無比。

    燃紅燭,賀新婚。

    男配[戚厭]虐心值98.3%。

    那對新人從廟裡出來,男生隨手拎起一把黑直傘,紅色穗子在扇柄處搖搖擺擺,他側過身,單手籠住女人的肩膀,頭低下去,說著親密愛語,又趁著四下無人,軟軟舔了一口她耳垂。女人的笑罵聲隱隱傳來,“你小狗嗎你,不許咬。”

    徐忍冬是旁觀者,都替戚厭難堪,他低聲說,“兄弟……反正你腿也治好了,要不,還是算了……”

    他以為戚厭是要興師問罪的。

    “嘭!”

    猝不及防,戚厭衝了過去,撞翻了那柄雨傘。

    他攥著緋紅的手往外走。

    拖不動。

    許粒從背後抱住了緋紅,他一手箍住她的胸口,一手把控腰肢,小狼崽子格外護食,露出獠牙。

    “姐姐!我的!你不準碰她!”

    戚厭眼睛充血,“……我的!那是我的!你只是個趁虛而入的小人!她愛的是我!是我啊!!!”

    路人被他嚇得踉蹌,避開了走,在外圍指指點點。

    “這怎麼回事?”

    “被前男友纏上了?”

    “可怕,那男的好凶啊。”

    許粒卻不怕他,用臉蹭了下緋紅的肩窩,滿是依戀,“你說,你是不是老子的。”

    緋紅裝傻,“啊?我是老子的啊。”

    “金緋紅!”他氣惱,臂下用力絞她,“你剛才都在佛祖面前發誓的,你要疼我的,你不準跟野男人跑了!”

    緋紅含笑應允,“好,疼弟弟,姐姐不跟野男人跑。”

    於是她伸出手,去掰戚厭的手指。

    他不肯放,嗓子像壞掉的老舊風箱,有尖銳的顫音,“你為什麼瞞著我?你他媽憑什麼瞞著我?你覺得這是為了我好嗎?你把我耍得團團轉,又讓人告訴我,這是個為我好的真相?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的施捨你聽見了嗎!”

    在人群驚呼聲中,他抽出了一把軍工刀,刺向膝蓋。

    藍色條紋的病服瞬間染紅。

    他冷汗狂飆,疼得跪地。

    刀刃映出了他痛苦的臉。

    他嘶叫,“還你!我他媽都還你!我不欠你,我不欠你金家的!”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撐著雨傘,烏泱泱一片。

    有人舉起了手機,拍攝起來。

    戚厭什麼驕傲都碎了,哪裡還在乎這點遮羞布?

    許粒又撿起了那把傘,罵罵咧咧的,好在抖乾淨了雨水,又給緋紅撐上了。

    倆人無動於衷,從他旁邊經過。

    緋紅的手被人攥住了,他背對著她,雨水打落下來,病服溼透,緊貼著那一截優美脊骨,他的頭頸彎了下來,低啞地哭,“金緋紅,我們什麼都不欠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能不能,留下來。我求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