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永安 作品

第309章 光芒·惡魔新娘(2)

    他想,要快一點,快一點,為她生長出最纏綿的愛,讓她可以吃飽。

    哥哥被轉移到另一家大醫院,準備進行手術。

    弟弟回來之後,不敢置信,“誰幹的?又是你那個,從不露面的女友?她到底是什麼人啊?”

    哥哥想了一下措辭,謹慎地回答,“應該是個很有能量的。”生靈?傳說?

    弟弟都氣瘋了,“她知道你什麼病嗎,這麼快就安排……等等,你哪來的錢?你被包養了?!”

    “呃。”

    哥哥有點神遊。

    包養?算嗎?他被惡魔飼養了?

    “總之,你不用擔心,檢查了很多次,都安排好了。”哥哥輕鬆地說,“未來的頂流巨星,你很快就能開你的敞篷,帶你哥去兜風了。”

    話是這麼說,哥哥還是寫了一份手術無責的說明,又把自己的日記本撈來,記錄了這一件事。

    不管手術結果如何,他都要弟弟許燃好好活著,他一直是他的拖累,也不想自己的任性牽連到他。如果,如果說,惡魔狡猾引誘他,最終的目的,是把他送入天堂之後,又將他拖進地獄,他也希望這是自己一個人要承擔的責任。

    他會墜落到惡魔的懷抱,但弟弟應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手術前一天晚上,緋紅照例來看哥哥。

    這個人類竟然突發奇想,“我能看一看你的原形嗎?”

    緋紅:‘?’這是罵我嗎?

    系統:‘?’這是罵宿主嗎?

    緋紅見慣風浪,她很冷靜地說,“稍等,我去查個資料。”

    看看惡魔是什麼原初形態的。

    哥哥:“?”

    五分鐘後,緋紅抬起頭問他,“你喜歡兩隻翅的還是四隻翅的?”

    哥哥遲疑地說,“兩隻會更帥的?”

    “好,我要現原形了。”

    一根漆黑羽毛劃過他的睫毛。

    病房裡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座人跡罕見的黑島,他的床下被鮮紅的海水拍擊著,原初惡魔的雙肋鼓動著,抽出了兩扇遮天蔽日的羽翼,血紅的鱗片從腰部一直蔓延到了眼尾,呈現一種灼燒之後的猙獰,嘴唇紅得彷彿滴血。

    他小聲地說,“你沒有角嗎?據說惡魔角是力量的象徵。”

    惡魔:“……”

    隨後,緋紅額頭蔓延了一塊紅斑,它鼓動著,很快破開皮肉,生出了兩隻鋒利的山羊角,它們不可救藥地,猖狂地往腦後盤踞。

    哥哥下意識道歉,“對、對不起,長角是不是很痛?”

    緋紅卻問,“要摸一摸我的惡魔羊角嗎?”

    他微紅著臉,“……要摸。”

    於是緋紅的惡魔角被一雙人類的修長白皙的手盤了半天,盤得他身體越來越燙,呼吸也愈發急促。緋紅不得不制止他,“摸個角都給你摸出春/藥的效果,好了,你該睡了,明天很快就到了,到時候給你摸個爽。”

    一張紙從他枕頭後飛了出來,轉眼落在緋紅的手上。

    “嗯?免責聲明?”

    她唇角微翹,“怎麼,怕我弄死你?”

    他緊張起身,“不是,我——”

    “ 呼哧。”緋紅吐了一口氣,紙張化為飛灰,她覆蓋下來,奪他唇邊一個吻,“許粒,你要做好準備,上了我的賊船,想下去可沒那麼容易。”

    分明是威脅的話,他狂跳的心臟逐漸平穩,“……嗯,我知道,以後不會了。”

    第二天,哥哥被推進了手術室,他目不轉睛,一直看著一個地方。

    護士感到奇怪,也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她就問,“你在看什麼啊?別擔心,也別害怕,我們醫生都是最好的,你會沒事的。”

    視野之中,惡魔長著猙獰的山羊角,漆黑的羽翼垂下,靜立在一旁,血紅的眼睛如同燃燒的瑪瑙。

    恐怖畫像般的驚悚又豔麗。

    哥哥彎了彎唇,語氣軟得像化了,“嗯,謝謝您,我不害怕。”

    他的惡魔愛人在注視著他,如同某種力量,驅散了他所有的不安。

    手術前所未有的成功,哥哥修養一段時間之後,恢復了健康,被治癒的心臟比常人還要強壯,就好像被施了法。

    醫生們感到驚奇,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例,拉著哥哥到處檢查,他們自費出錢,最後還是弟弟許燃拉著臉,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訓斥哥哥,“他們讓檢查你就檢查嗎?你當什麼小白鼠啊?”

    哥哥笑著,“也沒什麼,能為國家醫學做出一點貢獻,我很榮幸。”

    弟弟一噎。

    他哥心臟是好了,但性格……是不是溫柔得過分?以前哥哥只對他好,對外界都保持著一份清醒的警惕,看似溫柔,實則包裹著一層堅硬的鐵絲,將善良跟惡意都隔絕在外。現在他就像是放下了什麼重負,肆無忌憚地接受人間對他的饋贈。

    勇敢的,不再害怕。

    弟弟:“……草,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嗎?”

    該不會是被醫生掉包了吧?

    哥哥:“如果你是說你四歲還尿床的話,那我應該是你哥哥,畢竟床單是我換的。”

    弟弟:“……”

    是親哥無疑了。

    晚飯時間,哥哥被允許吃了一塊辣椒片,很小,還不如半個指甲蓋,但他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原來辣椒,是這種滋味的。”他一直生著病,飲食也很嚴格,不碰任何辛辣食物,嘴裡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味道,像喪失味蕾一樣可怕。

    “下次,我還想喝點,酒。”

    她前一次過來,唇齒就帶著點酒味,不濃,淺得像是某種花香。當然,也可能是他的某種濾鏡,他覺得惡魔每一塊骨頭都是絕美的,包括她的體味跟氣息,沒有任何的缺陷。

    哥哥舔了舔唇,彷彿還殘留著辣椒塊的酥麻。

    “不行!”

    弟弟嚴厲拒絕他,“許粒,你別以為你病好了,就可以放肆了!你給老子安分點!不然,我告訴你女友你不聽話!”

    哥哥被飯粒嗆到。

    這種被請家長是感覺怎麼回事?

    “我不喝了,肯定滴酒不沾,你別告訴她。”哥哥無奈妥協。

    “這還差不多。”弟弟坐了回去,又故作無意地問,“你都出院那麼多天了,她怎麼沒來看你?”

    該不會那個傢伙對病美人有著某種執念,一旦哥哥好了,就不要他了?

    草,他會想打死那個女人的。

    “她……來的方式很特殊。”

    有時候是床頭。

    有時候是床底。

    哥哥有些不好意思,“我見過的,只是你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