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下的暖貓 作品

94、第 94 章

    上官華容深吸一口氣,壓住火氣,“我的易容術大乘期都無法識破,至於修為,也是跟江懷玉一模一樣的修為。包括和兇獸青回的契約我都找妖獸偽造了一份。

    “你只要穩住,裝好江懷玉,死不承認你是江慕,江家也無法識別誰是真誰是假。有什麼可慌的?!”

    要不是奪舍會被發現身體和魂魄不一致,上官華容真的想直接奪舍了江慕。

    江慕真是個蠢貨,除了嫉妒恨和貪婪,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優點。

    上官華容十分擔心他壞事。

    江慕聞言,好歹鎮定了下來,他吸了口冷氣入肺腑,“我知道了,我會盡力裝好江懷玉。”

    “只是盡力裝好江懷玉?”上官華容冷聲問。

    江慕神色一凝,“竭盡全力。”

    “一定要裝好。”上官華容聲音陰冷如刀刃,“如果裝不好,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上官華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控制江慕的左手,抬起他手 ,拍了拍他臉,“

    江慕,得了好處,就得給我做好事,世上沒有得了好處卻做不好事的道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身體不受自己控制,江慕生出恐懼,他把我知道三個字重複了兩遍。

    上官華容聞言,這才放開他手,不再控制他身體,陷入沉睡。

    明天早上江懷玉就回江家了,他要保存精力,以便對付江懷玉。

    江懷玉這人,不好對付,但越是不好對付,便越讓他興奮。

    江慕在上官華容陷入沉睡的瞬間,雙腿發軟,差點跪下去,扶住周圍放置奇珍異寶的木架,江慕這才穩住身體。

    上官華容讓他覺得太害怕。

    這種害怕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

    “少主?”幾個侍女站在儲物閣外半天不見少主出來,擔心出事,忍不住敲了敲儲物閣閣門。

    “別敲了。”江慕抬首看向閣門,吩咐道,他站直身體,鬆開扶著的木架,軟著腿往儲物閣閣外走去。

    再沒心思想什麼鮫珠,什麼奇珍異寶。

    “少主,你沒事吧?”幾個侍女敏銳地見他腳步有些發飄,問道。

    江慕搖頭,他徑直回到房間,躺床上就睡。他沒什麼天賦,更沒有苦修的毅力,因而作息跟普通人一樣,入夜就睡。

    江懷玉在江家時也如此,入夜就睡,嬌生慣養,享受生活 ,沒有半點危機感。

    按照之前,江慕很快就能睡著,然而這夜,江慕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他一閉眼就是江懷玉回江家了,或者是上官華容威脅他的話。

    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江慕發現天亮了。

    伴隨著天亮,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江懷玉連同其他江家人站在門口。

    “江慕,睡得可還好?”晨光從天邊穿梭而來,江懷玉背光而站,一身紅衣,紅衣眩眼。

    他似笑非笑,注視著自己,眼睛裡盡是嫌惡。

    江慕從床上霍然站起身,他背後冷汗直冒,“你……”

    你字剛出口,江慕想起上官華容對他說過的話,竭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江慕目光躲閃,不去看江懷玉。

    “你就是那個假扮我的妖物吧?好大的膽,敢到我面前!”

    江懷玉聞言,

    笑出聲,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你說我是妖物?”

    江懷玉在江家從不自稱本少主或者本尊,江慕學他,也自稱我。

    江慕心裡喚了上官華容幾聲,上官華容一直沒動靜,不存在一樣。

    猜想上官華容可能在沉睡中,江慕暗罵了聲,他放棄喚上官華容,直勾勾看著江懷玉,“對,就是說你是妖物,你不是妖物,誰是?!”

    江慕說完這話看向其他江家人,“你們是不相信我是真的江懷玉,相信這個妖物是嗎?”

    江家人眼中流露出跟江懷玉眼中一樣的嫌惡。

    江慕見狀,心覺得不對,急不可耐地直喊上官華容,然而上官華容就是不理他。

    江懷玉噗嗤笑出聲,幾步走到他面前,揚起就是一把甩他臉上,“你再說一遍誰是妖物?白眼狼!不過是長得像林尊者罷了,還敢聯合外人來害我。”

    江慕被江懷玉一巴掌扇蒙了,他正要回罵又沒死皮賴臉,跪著求你帶我回江家,江懷玉又是一巴掌扇來。

    “誰給你的膽子?你也不看看你哪一點比得上林尊者。”

    江慕整個人都被扇昏,他腦子裡嗡嗡響,嘴角被扇出血。

    “少主,擦擦手,別髒了手。”先前帶江慕去儲物閣的幾個侍女立刻上前,在江懷玉扇完他後,遞上手帕,一副極其擔心江家金枝玉葉沾上不乾淨東西的模樣。

    江懷玉接過手帕,仔細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擦,他手指修長白淨,手帕擦拭時,顯出幾分矜貴。

    是江慕無論如何都模仿不了的矜貴。

    江慕雙頰通紅,他握緊拳,內心的怨恨壓蓋不住,直往外冒。

    “江懷玉,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就是個追著男人跑的玩意。如果不是江家,你現在比我還不如!有什麼好得意的!”

    江懷玉聞言,掀起眼皮看他。

    “看我做什麼,我就是不服,憑什麼像你這種人能有這麼好的出身和資源!”

    江懷玉點了點頭,看向身後幾個侍女,又看向其他站在門口看戲的江家人,笑道:“他說他不服,這樣吧,我們江家大慈大悲,送他再投一

    次胎。

    江懷玉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把手帕遞給侍女,“重新投一次胎,說不準他下輩子就能投到個好人家,有好出身和資源。”

    江家人和幾個侍女聞言,笑出聲,紛紛贊成。

    江慕臉色一白,“不,我不用重新投胎,我只是抱怨這輩子出生不好,我只是有些嫉妒你出身……”

    “這輩子不好,下輩子一定會很好。”江懷玉打斷他的話,抬指抵住下巴,捲翹睫毛根根分明,眼裡盡是戲弄。

    江懷玉這話剛落,江慕忽然感覺到威壓從四面八方壓來,壓得他直接跪倒在地。地面不再是柔軟地毯,而是尖利刀片,跪下去的瞬間,鮮血淋漓。

    痛苦的聲音從喉嚨冒出,江慕剛想慘叫出聲,一把刀片不知從哪裡遞到他面前。

    刀片雪亮,刀刃鋒利。

    江懷玉居高臨下看著他,笑問,“你想從哪裡開始?來之前請示了母親,母親說要好好送你一程。”

    江慕聞言,慘叫聲全部堵回喉嚨,他顫抖著看著江懷玉。正要搖頭,刀片已經落在他頭頂……

    全身劇痛,江慕連叫的力氣都沒有,被恐懼填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掙扎著握緊手,手心全是血,“救命……我錯了……我錯了……”

    “救命……”江慕念著救命,猛然從夢中醒來,發現天根本沒亮,江懷玉還沒有回江家。

    剛才那一切,都是一場夢。

    江慕慘白著臉,握緊胸口衣服,他握緊了衣服一會,放開手,抬手摸向自己臉。

    他的臉還是江懷玉的模樣。

    摸到江懷玉模樣的臉,江慕手止不住顫抖,夢裡江懷玉活剮他,給他造出巨大陰影。

    比上官華容給他造成的陰影還大。

    江慕不敢睡了,他連床也不敢碰,連忙爬起,站到窗邊。

    江懷玉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自己跟他作對肯定沒有好下場。

    要不……

    江慕想著事,沒注意到身後升起一縷黑煙,黑煙化成一個面孔猙獰的鬼怪,注視著他後背。

    注視了會 ,鬼怪衝他裂牙一笑,融入地面,沿著門檻悄無聲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