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燕一謝冷冷道:“不可以。”

    話音剛落姜寧就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撩起右腿的褲腿,露出白皙的腳踝,舉起方才在院子下面撿到的那塊尖銳的石頭,用樹懶一樣的語氣緩緩地道:“

    那……我……就……”

    燕一謝:“……”

    姜寧竟然還沒將這塊該死的石頭丟掉,燕一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怒道:“你只有這一招?”

    “招不在老,好用就行。”姜寧見他妥協,笑眯眯地將石塊重新放進自己口袋裡。

    她走過去,伸出手,俯下身。

    她摸了摸少年的額頭,又碰了碰少年的臉。

    少年渾身僵硬。

    那一刻,夏日的輕風從他身後的窗戶吹進來,拂動了窗簾,也拂動了近在咫尺的姜寧的髮絲。

    他掀起眼簾看她,僵得像雕塑,動也不敢動。

    姜寧還沒撒手,燕一謝臉色一黑,掀起漆黑眼睫看她:“你摸夠了沒有?”

    “不燙了,應該是徹底退燒了。”姜寧有點兒高興,她還想問問這幾天他掛了幾瓶水,今天掛過沒有,明天還需不需要掛,但想來燕一謝也不會告訴她,不如待會兒下去找管家打聽。

    燕一謝的眼裡倒映著她的笑臉,他心中莫名淌出一些奇異且無法命名的感覺,他有些彆扭地偏過頭去。

    “你也摸摸我的,看看我還燒不燒。”姜寧又說:“可不止你一個人生病了,我喝的感冒藥也苦死了。”

    燕一謝露出不情不願的神情,漠然道:“這叫做自作自受,誰讓你想也不想往河水裡跳。”

    “好吧。”姜寧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不摸算了。”

    可當她直起身體,欲要離開時,衣領卻又猛然被一隻白皙修長的少年的手抓住。

    少年面無表情地將她往他的方向一拉。

    姜寧身子猝不及防地被拉得一低,少年抬起額頭,用額頭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兩人的額頭輕輕相抵,一觸就分,都是冰涼。

    “不燒了,白痴。”燕一謝放開姜寧,別開頭道。

    姜寧見他耳根也不知道是坐在窗戶邊上被風吹的,還是為什麼,總之微微的泛著粉紅色,她忍不住抿起嘴唇偷偷笑了一下。

    “笑什麼?”燕一謝敏銳地盯過來。

    姜寧趕緊用手壓平嘴角:“誰笑了?你看錯了。”

    燕一謝說:“你最好沒有。”

    姜寧笑著從地

    上撿起一顆糖,塞在燕一謝手心,說:“給你,菠蘿味的,看在我今天花光了零花錢,請你吃這麼多糖的份上,也看在我們都不發燒了的份上,讓我們重歸於好,好不好?”

    燕一謝理也不理她,冷著臉推著輪椅繞開她。

    姜寧轉過身,跟上去,說:“對了,今天我沒來之前,你本來在幹什麼?”

    燕一謝還是不理她。

    “看書嗎?”

    燕一謝彷彿聾了。

    姜寧繼續跟上去,她看了眼那面巨大的投影,心血來潮道:“今天週末,我可以在這裡玩一整天,要不我們看電影吧?”

    這一年擁有液晶電視屏的家庭都很少,姜寧家裡雖然擁有電視機,但是她敢保證,姜帆見都沒見過這麼大的一整面白牆的投影儀。

    燕一謝看都不看她一眼。

    姜寧心裡還惦記著那張桌子,又說:“我覺得以後我能來這裡寫作業,說不定還能把姜帆帶來,你可以幫忙給他補補課嗎?”

    當然她沒說出口的話是,她覺得姜帆這臭小子話比自己還多,比自己還脫線,應該能給死氣沉沉的別墅帶來更多熱鬧。

    燕一謝終於回過頭,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太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一點?”

    姜寧捂住心口,故意露出受傷的語氣:“我們不是朋友嗎?”

    燕一謝漠然道:“不是。”

    姜寧拉住他的輪椅,道:“那你收下了我的螢火蟲你還給我。”

    “還你就還你。”少年也怒道。

    螢火蟲的生命很短暫,早已在那個夏日的夜晚逝去,玻璃瓶卻被燕一謝留了下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將玻璃瓶洗淨,裝進了海邊白色的細沙,放在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