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不是木偶 作品

文人風流

    這天晚上他們沒再說別的,吃過飯,李月馳拎著唐蘅換下的衣服出去了,唐蘅躺在床上,聽見他在外面洗碗、擦桌,然後洗他的衣服。沒一會兒二樓又響起低吼,李月馳的母親上樓去哄,很快,樓上變得悄然無聲。

    雨還在下,鄉村也靜了,窗外黑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

    唐蘅默然地聽著,李月馳搓洗、倒水、接水,木盆磕在水泥地面上,發出低悶的響聲,而他倒水接水的聲音又是清脆的,兩種聲音交錯起來,彷彿帶有某種節奏感。

    也許他經常如此,在這個寂靜的村子裡,獨自做些什麼事,給果樹打農藥也好,洗衣洗碗也好,唐蘅不知道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在想什麼,會不會覺得寂寞?又或者他什麼都沒想,只是機械地重複著,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李月馳洗完衣服,走進來,把手機遞給唐蘅。

    “充滿電了,”他說,“還沒開機。”

    “別開了。”

    “很多人找你。”

    “你不是不許我和外面聯繫嗎?”

    李月馳便不說話了,攥著手機和唐蘅對視幾秒,然後拉開抽屜,把手機放了進去。

    兩人擠在單人床上,緊貼著彼此,唐蘅抓住李月馳的手,小聲問:“還做嗎?”

    李月馳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說:“不燒了?”

    “嗯。”

    “那就睡吧。”

    “……反正以後還能做。”

    李月馳不應,這句話彷彿是唐蘅說給自己聽的。

    翌日清晨,又是晴空萬里的天氣。李月馳把昨晚洗的衣服收進來,放在床邊:“你自己能穿嗎?”

    襯衫被陽光曬得溫熱,牛仔褲的褲腳還略有些溼潤,唐蘅說:“衣服沒幹。”

    李月馳摸了兩把:“沒幹?”

    “你知道我的,”唐蘅把衣服推到旁邊,“嬌氣慣了。”

    李月馳:“……”

    “我穿你的就行。”

    李月馳認命似的點點頭,起身拿來兩件他的衣服。一件是簡單的白t恤,料子已經有些薄,大概穿了很久。另一件是黑色的運動褲,很寬鬆。

    唐蘅歪在床上,慢騰騰地穿好衣服,想了想,輕聲說:“學長,現在我從裡到外都是你的,內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