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補更

    ,她懷著身子,我也不同她計較了。你家主母稍微懂點禮數,都該讓她近侍的大丫鬟碧梧來親自迎我,派你這個丫鬟來又是怎麼回事?”

    劉氏說罷,沈渝亦不約而同地同她對視了一下,暗暗地表達著對沈沅做法的不滿。

    因著沈沅平日很體恤和善待院子裡的下人,治家亦很有方術,所以院子裡的人都很向著自己的主子,也見不得外面的人說自己主子的壞話。

    她們也都知道沈沅是從揚州過來的,同京師沈家人的關係並不好。

    再者劉氏今日登府,也是空著手過來的,沒帶任何的禮物,這也印證了她並不是個會善待繼女的嫡母。

    故而親迎劉氏的那個丫鬟正了正神色,語氣還算恭敬地道:“碧梧姐姐是近侍主母的,主母既是還懷著身子,侯夫人您就別再有這些講究了。”

    “你……”

    劉氏滿臉慍怒地伸出了食指,怒指了指這丫鬟的鼻尖。

    幸而惠竹及時趕至,替那丫鬟解了圍,亦還算尊敬客氣地迎著劉氏進了漪蝶廳處。

    惠竹不得不感慨一句,沈沅平日溫柔和煦,很少會因為一時的情緒而失態。

    可她的繼母好說歹說也是個侯府主母,卻沒成想,她竟是個這般刻薄挑剔的人。

    劉氏和沈渝落座後,丫鬟們也立即周到地呈上了各式各樣的點心和茶水。

    沈沅一直在書房裡處理著府中的庶務,她倒不是刻意地晾著劉氏和沈渝,只是這兩個人比約定的時辰來早了,而清點賬目的過程中最忌諱被人打斷,她只得又讓劉氏和沈渝在廳外等候了片刻。

    等沈沅終於走到漪蝶廳的北廳時,便對著劉氏恭敬道:“母親,我身子重了,就不同您行禮了。”

    她能瞧出劉氏的面龐憔悴了不少。

    約莫著,阿蘅那事帶給她的打擊也是很大的。

    沈沅原本想著,阿蘅這事若能成,也就當她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卻沒成想阿蘅倒也是個念恩的,前陣子她被沈弘量抬為了姨娘後,就派人將寇氏和劉氏勾結在一處的事告訴了她。

    沈沅也終於瞭然,怨不得那陣子她在公府裡處處掣肘,原來這兩個人早就

    裡應外合上了。

    沈渝既是來求人的,也勉為其難地對著沈沅款款地施了一禮,喚了聲:“長姐安好。”

    沈沅頷了頷首,便由碧梧扶著,坐在了主位的圈椅處。

    她今日穿了身大袖紵羅團領衫,外面罩著一件孔雀綠色的剪絨比甲,領緣鑲滾著白色的兔毛,烏髮也綰著京中流行的婦人發樣,鬢邊只戴了一支顫枝蝴蝶簪。

    冬日穿的衣物總要顯得人厚重些,可沈沅雖懷著身子,卻仍是那副雪膚花貌,眉目如畫的美麗模樣,倒是近來被滋養得極好,瞧上去竟是比從前更添了幾分雍妍。

    再一看著這漪蝶廳精緻華麗的佈置,劉氏擰了擰眉毛,不禁對著沈渝微諷道:“瞧瞧,你長姐如今厲害了,現在也知道擺誥命夫人的譜了。”

    沈沅淡淡地啜了口茶水,待將瓷盞撂在旁邊的高案後,便道:“孩兒不敢,只是沒料到母親會這麼早過來,孩兒懷著身子,不方便去侯府探望母親,倒讓母親親自登府了,不過…母親怎麼也把渝姐兒帶過來了?”

    劉氏冷笑了一聲。

    她可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劉氏也沒再同沈沅扯些有的沒的,便直入主題道:“沅姐兒,渝姐兒好說歹說,也是你的親妹妹。你的生母和她的生母也是姐妹,你這幾個月一直拖著不幫她,也不肯為你父親分憂。我們念著你懷著身子,情緒不穩,也都沒有責怪和難為你。”

    “眼見著就要過年了,過了今年,你的年歲就滿了雙十,渝姐兒也快十七歲了。你從揚州過來要跟陸諶議親後,本就把渝姐兒給耽誤了一年……”

    劉氏話還未說完,卻被沈沅揚手打斷道:“母親,話可不能這麼說。當時我在揚州,可是跟我表哥有著口頭上的婚約的。若不是沈渝和她的小娘出了事,父親一直往揚州寄信,催我入京,亦對我舅舅百般施壓,我可能根本就不會入京,何來的我耽誤了渝姐兒這一說?”

    沈沅的話音雖然柔柔,態度卻也是擲地有聲般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