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寗 作品

17、錯意

    姝娘看向門口的男人,怔愣了一下,隨即喚道:“大成哥。”

    許大成這才回過神來,他拾起地上的包袱,尷尬地笑了笑,餘光瞥見桌上的傷藥,試探地道:“姝娘,有病人啊?”

    “嗯......是啊。”姝娘摸了摸鼻子,也不明白自己緣何會有些心虛,忙將話鋒一轉,“大成哥,你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這不明兒便是清明瞭,就擱置下了鋪子裡的活,提前回來了。”許大成緊捏著包袱,視線頻頻落在沈重樾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重樾看在眼裡,會意地站起身,“藥也上完了,小娘子既然有客,在下便告辭了。”

    他利落地穿好上衫,還未走到門口,就被姝娘喊住了。

    她拿起桌上的藥罐,塞到沈重樾手上,“公子這不算小傷,這幾日莫要沾水,早晚各上一回藥,晚上記得早些歇息,傷才能好得快。”

    細細囑咐完,遲疑半晌,她又道,“明日是清明,奴家打算做些青明糰子和烏米飯吃,公子若有興趣,可與小虎子一同來。”

    自沈重樾來長平村,除了第一日,這是姝娘頭一回主要邀請他來吃飯。

    他薄唇微揚,輕輕點了個頭,道了聲“好”。

    姝娘目送沈重樾出了院子,轉頭便見許大成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他抿了抿嘴,躊躇了片刻,問道:“那公子是誰啊,我似乎從沒見過。”

    許大成是隔壁孫大娘的兒子,在覆水鎮上盤了個鋪子,打鐵為生,大多數日子都在鋪子裡待著,逢年過節才回來,不認識也難怪,姝娘便將前因後果同他講了。

    “原來是劉叔的客人啊。”

    聽姝娘簡略地說完,許大成提著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下來,因是女大夫,姝娘這些年看的多是村中的婦孺,極少給男子看病,所以在姝娘屋裡看見沈重樾時,他才不免驚了驚。

    而且,看姝娘與那位沈公子說話,雖是客氣疏離,可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但具體怎麼個微妙法,他也說不上來。

    許是他多想了吧。

    “大成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姝娘問道。

    許大成這才想起他

    來的目的,忙將手上的包袱遞給姝娘。

    姝娘疑惑地解開一看,裡頭裹著十餘枚長短不一的繡花針和一把嶄新的剪子。

    “我想著你平日做繡品,大抵是需要這些的,正好趁著清明回家,給你帶來。”許大成笑嘻嘻地撓了撓頭,說話間還有些赧然。

    這些東西姝娘確實需要,她默了默,道了句你等等,轉身進了屋,再出來時,將手上的布帕子遞給許大成,“大成哥,這裡頭有一錢銀子,我也不知夠不夠,若不夠,我再去取些。”

    “我不是要錢。”許大成忙擺手,“姝娘,這是送你的。”

    “那可不行。”姝娘一把將布帕子塞進許大成手心,態度堅定,“你若不收,這些東西我也不能要了。”

    許大成開鐵匠鋪辛苦,賺來的錢不僅要付鋪子的租金,還要養活母親和妹妹,著實不容易,她不能平白占人家便宜。

    更何況,以她的身份,這事兒若傳出去,就怕惹人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