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八百八十四章 最好欺負的便是佃戶

陳懋為大明戎馬一生立下了漢馬功勞,而陳懋在京是什麼待遇?同陛下常駐講武堂,與于謙相鄰,為大明講武堂的祭酒,同樣也是大明廷臣,參與軍機大事。

現如今,卻和這麼一群猴子為伍,對著一群猴子齜牙,這不是辛苦又是什麼?

「了卻君王天下事,方能贏的生前身後名。」陳懋舉杯笑著說道:「自家釀的酒,唐指揮別嫌棄。」

「哪裡哪裡,共飲此杯。」唐興這才安心的端起了酒,不是浚國公府釀的酒,唐興才嫌棄。

「比之上次見面,浚國公,又見蒼老了幾分。」唐興看著陳懋臉上的溝壑和滿頭的白髮,這精氣神雖然依舊很好,可是這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歲月本無情。

陳懋則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太史公說過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陳懋不敢說自己重於泰山,但是不至於如同鴻毛那般,臨到死時,感慨自己一生碌碌無為。他滿是笑意的說道:「倒是唐指揮風采依舊,陳某年老,不甚酒力,餘下酒宴,只能由犬子代勞了,唐指揮勿怪。」

「好說好說。」唐興沒有勸酒,陳懋這歲數,見了皇帝都不用跪,唐興作為天使,這要是怪罪陳懋沒有禮數,皇帝指不定怪罪誰。

「浚國公,唐某有事兒討教,還請浚國公不吝賜教。」唐興也懶得再喝酒,還是請教軍務。

大明水師在海上分為前哨、左右翼、中軍、後哨,前哨為戰座艦、左右翼為戰座艦、馬船以及糧船,後哨為戰座艦,這套海上陣型,相當的好用,乃是當年鄭和下西洋的陣型,但是讓唐興格外想不通的便是,為何糧船分佈在左右兩翼而不是中軍。

如此海戰疑惑,唐興還有很多,這陳懋精通軍務,唐興逮著機會,自然要請教一二。

聊起了軍務,陳懋有些疲憊的神情立刻滿面紅光,目光炯炯有神,說起這軍務,那便頭頭是道,對唐興所問的問題,講解細緻無比。

陳懋頗為神采奕奕的說道:「這糧船勢大最重,若是安置中軍,中軍風小,則需人力划槳。中軍旗艦多帆自然無礙,可是這糧船多為三桅、五桅,人力划槳在無垠闊海,一時還好說,可是這經年累月,哪裡能劃得動?」

「故此安置左右兩翼,待前哨報賊訊,則糧船入中軍,戰座艦在外,馬船在中,糧船旗艦在中,若是戰況不利,旗艦出馬船陣便可改變戰局。」

陳懋在福建可是主持過大明海運漕糧之事,對這水師陣型也有研究,而且頗為深入,大明的海運漕糧之事可是陳懋發起,沿用十餘年,並未廢棄。

陳懋又詳細的解釋了一番水師變陣的時機,相比較大明眼下兩百餘艘的戰船,當初陳懋主持海運漕糧之時,手裡的船,哪裡有這般好用?彼時大明海疆倭寇海賊橫行,陳懋能護著漕船入密州市舶司,豈是無能之輩?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謝浚國公指點。」唐興豁然開朗,這水師變陣極其繁瑣,若非陳懋講解,靠唐興自己領悟,那少數也要付出幾條船的代價。

唐興在筵席之間,一直在討教這水師軍務如何操持,也懶得和交趾的遮奢豪戶們磨牙,這些人註定在交

趾安定發展中,逐漸被其他新興豪族所取代,大明自然也要扶持一批自己的狗腿子。

「父親,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陳潤看著父親和唐興聊得興起,也不想打擾,父親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喜笑顏開了,可是這眼瞧著到了子時,真的休息了。

人老了,覺都少,陳懋自然還想繼續聊下去,唐興提出的很多問題,也是陳懋當年指揮舢板所沒有的。

「這人老了,就有人管著了。」陳懋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陳潤趕忙說道:「父親勿怪,唐指揮會在峴港停留十數日,明日再暢談也不遲。」

「都怪我,這沒看時辰,浚國公休息,明日我再叨擾。」唐興一看時辰,趕忙告罪的說道。

這席間自然有交趾女子歌舞助興,奈何唐興看這些小娘子們,多少差點味道兒,也無意與此,陳懋離開後,唐興和劉永誠便直接回驛館休息去了。

這剩下的勢要豪右,便開始一場無遮大會,可謂是荒yin無度,次日的清晨,甚至有幾個女子是被抬出來的,人還有氣,卻是丟了半條命,也不知是受了怎樣的折磨。

今參局是個貪心的人,雖然唐興這個大丈夫極好,但是是女人都有妒忌之心,這唐興回到了驛館之後,今參局一看唐興並沒有喝的酩酊大醉,一聞唐興身上並無胭脂水粉的香氣,那是喜從心頭起,火從腹中來,自然免不得一番惡戰,直到今參局求饒才算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