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六百五十章 還天下萬民一個太平盛世!

    朱瞻墡作為監國,並沒有立刻調度錦衣衛進行收網,他還在等,等陛下離開京師。

    雖然陛下說了聖旨已經頒下,他已經是監國了,有調動錦衣衛的權力,但是陛下仍在京師,那陛下就是京師唯一的天!

    忠誠!

    這個時候調動錦衣衛,豈不是遂了陛下的意?

    就如同站在北鎮撫司門口,大聲的叫喊著,孤,襄王要造反!

    他襄王做事,向來保命為先。

    費亦應很快就趕到了講武堂,十分利索的行了個三拜五叩的大禮,三呼萬歲,長跪不起。

    朱祁鈺打量著費亦應,這是一個很精明的商人,即便是考中的進士,依舊不掩其商人底色。

    “平身,朕叫你來,是讓你說說當初拆股認籌的做法。”朱祁鈺叫費亦應來,就是想了解費亦應倒騰股權拆股認籌的細節。

    費亦應不敢欺君隱瞞,自然是竹筒倒豆子,從頭到尾,說的明明白白,怎麼空手套白狼,怎麼寅吃卯糧,用三十萬銀幣滾到了七百萬銀幣的盤口。

    朱祁鈺聽著不住的點頭,費亦應是個很精明的商人,是風口上吹上天的那頭豬。

    可惜,他摔得也很慘,被魏國公放棄,被同姓之人背後狠狠的捅了不知道多少刀。

    “聽說橫林費氏請你回去主持大局,你怎麼想的?”朱祁鈺拿著茶杯,看著費亦應問道。

    費亦應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有所不知,當初臣一心科舉,好不容易中舉,可是父親死的不明不白,只好扛起了費氏大旗。”

    “這家主之位一坐就是十年,費氏從當初朝不保夕,到今天如此規模,臣不自謙,是臣之功,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叫臣回去了。”

    “臣對得起他們了,既然他們要家主之位,臣給了,就沒想著再拿回去了。”

    費亦應的語氣不疾不徐,泰然自若,橫林費氏跟他費亦應有什麼關係?

    他對的起橫林費氏的養育之恩。

    朱祁鈺這才點頭說道:“你這次隨行護駕,隨朕南下。”

    次日的清晨天剛剛矇矇亮,大明皇帝的車駕就收拾停當離開了泰安宮。

    這次扈從南下的第一臣工,是大明少保于謙和最近嶄露頭角奪得了冠軍旗的成國公朱儀。

    于謙作為大明實質上的宰相,百官之首,京營總督軍務,留在京師,即便是于謙自己不想當皇帝,也會有人給於謙黃袍加身。

    給於謙黃袍加身,不是為了讓于謙真的做皇帝,是為了殺掉于謙。

    大明皇帝的護城河實在是太過於厚重了,于謙作為這一切的基石,用黃袍加身的方法殺掉于謙,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很可惜,這一次於謙再次扈從陛下南下,不給任何人機會。

    皇太后、崇王朱見濟、稽王朱見深,也在扈從的路上。

    只是,朱見濟和朱見深走的路線和朱祁鈺並不相同。

    崇王和稽王將會從永安門出,至保定府、真定府、從大名府入河南、過河南府、開封府、從南陽府入湖廣、過襄陽府、德安府、從武昌府沿長江而下,至南衙與皇帝回合。

    而朱祁鈺作為皇帝,依舊延著當年親征平叛的路線,出朝陽門至通州,延運河而下,過濟南府不入、直奔徐州、淮安、揚州入南衙。

    一如當初大明軍分兵兩路平叛。

    夜色漸淡,白象拖著先導車,朱儀扛著龍旗大纛坐在白象之上,身後是旌旗招展,無數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悠揚的號角聲在朝陽門的城頭吹響,擂鼓之聲,響徹城頭,無數的前腔封死的禮炮,點燃了火藥,轟鳴聲傳遍了全城。

    嫡皇叔、襄王、監國帶領這文武恭候在朝陽門外。

    文官以胡濙、王直為首在朝陽門的北側,寧陽侯陳懋帶著勳戚、負責守備京師的楊俊帶領著四威團營的四名指揮使站在南側。

    楊俊想要扈從陛下南下,但是最後昌平侯的身份,讓他只能留在京師。

    太監們聲聲傳遞著陛下駕到,陛下的大駕玉轤出現在了朝陽門外。

    朝臣們行三拜五叩大禮,恭送陛下南巡。

    朱祁鈺極為平靜的站在轤車之上,示意群臣平身,興安又唸了勉勵群臣的聖旨之後,整個車駕緩緩向著通州府而去。

    等到離開了朝陽門,朱祁鈺示意車駕暫止,他換上了曳撒服,這是一種大明的戎裝,也是韃清黃馬褂的原型,衣式較緊窄且下裳亦較短,便於騎馬。

    曳撒服和飛魚服,莽服這類一樣,都是御製賜服,能獲得賜服的文武都是深受皇帝信任的人。

    朱祁鈺其實很不喜歡禮部折騰出的歡送儀式,他比較討厭這種繁文縟節。

    朝臣們很忙碌,朱祁鈺也趕行程,這大早上,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這個大的儀式才結束。

    朱祁鈺稍微流露出一點不願意朝臣迎送的意思,禮部尚書胡濙就直奔講武堂聚賢閣,講了一大堆的道理,國之大事,在祀在戎,陛下不能只重視戎事,而忽略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