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六百二十九章 死掉的瓦剌才是好瓦剌

    朱祁鈺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剛登基的時候的初衷,搭一個臺子,將人才篩選出來,給他們舞臺,讓他們發光發熱。

    而現在,朱祁鈺手中的這份襄王送來的博頭條的題本,就是成果。

    朱瞻前往貴陽之後,上過兩次邸報頭條。

    第一次是利柄論,指出了大明朝廷不應該恥於言利,在供應側改革上提出了具體的比例,朝廷應該至少把控三成以上,才能實現調控物價。

    寶源局進行了大範圍的投資,而且收穫頗豐,並且每年的利潤呈現了出一種指數增長的趨勢,王復說皇帝與民爭利,的確如此。

    第二次是關於是我、有我、無我的三種人生境界的定性,而這種通透的理解,讓朱祁鈺感觸頗深。

    每一個無我之人,在朱祁鈺這裡幾乎都有名號,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堅定,目標明確,不忘初心。

    朱祁鈺拿起了筆,硃批之後交給了興安說道:“人群之所以為群,國家之所以為國,賴此德焉以成立者也。”

    朱瞻墡的奏疏名為《論公德》,討論的內容為公德。

    在中原王朝的歷代道德約束中,最多的就是關於私德的約束。

    比如倫理道德: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等等;

    比如個人道德修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倫理道德和個人道德修養,都是私德的範圍,但是縱觀整個中原王朝進程,很少有人提筆論公德之事。

    人是善群的動物,基於此,朱瞻墡衍生出了關於公德第一條定義:公德利群。

    人是群而居之,個體組成戶,無數個戶組成了各種的群體,群體群之則為國,因此公德對於群體、對於國家、對於所有人都有著重要的作用。

    公德的性質是利於群體,將群體利益放在個人利益之前。

    在討論了公德性質之後,就不得不討論公德與私德之間的關係。

    在朱瞻墡看來,公德和私德之間,並不是矛盾和對立關係,公德和私德是對立統一的道德問題。

    私德是公德基礎,沒有私德無法討論公德;

    而公德是私德的延續和發展,是對私德的進一步闡述和表達;

    兩者的關係是相互聯繫、相互作用、密不可分的。

    而討論公私關係,必然引申到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那就是個人與朝廷的關係,在這個關係的討論中,朱瞻非常謹慎,多數借鑑了關於于謙的天下為公的國家之制理念。

    在公德的誕生、定義、性質、公德與私德關係、個人與朝廷關係之後,朱瞻墡在論公德最後一段討論了權利和義務。

    一個人,生活在群體、國家之中,享有整個社會賦予個人的權利的同時,也應當履行社會所賦予義務。

    比如在瓦刺南下之時,山西行都司、宣府、京畿、福建等地縉紳南逃之後,陛下讓縉紳不得返鄉,返鄉者斬的禁令。

    縉紳平時享有司法、徭役、賦稅上享有特權,法司不得擅捕,深受皇恩,享受了大明社會賦予的權利,在面對瓦刺南下的時候,卻不肯履行守土牧民的責任,這就是沒有公德。

    最後,朱瞻墡描述了他的理想國,他的大同世界,公私分明,各司其職、明確權利與義務的世界。

    朱瞻墡從朝陽門入京之前,收到了大明皇帝的聖旨的同時,也收到了大明皇帝一大堆恩賞之物,表達親親之誼。

    而朱瞻墡從朝陽門入,就把皇帝的恩賞全部捐給了養濟院,以資助無法過冬的大明百姓、鰥寡孤獨、老弱病殘的畸零戶。

    為了表達親親之誼,這次朱祁鈺的封賞格外的恩厚,朱瞻墡的這次捐助養濟院的行為,再次坐實了朱瞻墡至德的美名。

    朱祁鈺在泰安宮等著朱瞻墡的拜見,聽聞朱瞻墡捐贈御賜之物,就有點莫名其妙,朱瞻墡什麼時候有了樂善好施的習慣?

    “臣拜見陛下,陛下千歲永固,聖體躬安。”朱瞻墡從燈市口下車駕,昂首挺胸的步行至泰安宮前,在泰安殿見到了陛下,三拜五叩行大禮。

    “皇叔請起,賜座。”朱祁鈺打量著自己的這位胖皇叔,相比上一次見到,這一次的朱瞻墡滿臉的疲憊,即便是在驛館沐浴更衣,依舊不減疲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