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345章 來自北衙的僭主攻破徐州

    “他武清侯是侯爺,你定西候也是侯爺啊!”

    蔣琬本來平靜的臉色立刻洋溢起了笑容說道:“宮指揮,某不勝酒力,父親在時,就不讓某喝酒,也未曾養成喝酒的性子。”

    “飲這最後一杯,我就回去休息了,後日或有大戰,需要養精蓄銳一番。”

    宮聚搖頭,這個定西候,端著侯爺的架子,實屬不給面子。

    這喝花酒,就是開心,要不然花這個錢幹什麼?

    但是人家是勳臣,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飲了最後一爵,便讓蔣琬離開了。

    蔣琬走出了燈火通明的春琴樓,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再看著春琴樓周圍幾百軍卒,只能搖頭回府去了。

    蔣琬的父親是蔣貴。

    蔣貴本是燕山衛卒,跟隨太宗文皇帝起兵靖難,最後功成。

    而後蔣貴又隨張輔遠征安南,三次隨太宗皇帝遠征漠北,正統二年第一次北伐,也是蔣貴為將。

    蔣貴第一次前往麓川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當時蔣貴雖然是總兵官,但是監軍的是曹吉祥,總督軍務的是王驥。

    那時是正統六年。

    那次也是王驥第一次征伐麓川。

    蔣貴回朝之後,並未多言,而是對蔣琬說了一句「靖遠伯用王振,而非王振用靖遠伯」的話。

    這句話蔣琬一直記在心裡。

    第二次徵麓川,蔣貴和黔國公沐斌就已經被排擠到不視事,任由王驥和曹吉祥作為了。

    兵部尚書是王驥、王振和王驥不清不楚,曹吉祥更是和王驥沆瀣一氣。

    等到第三次征伐麓川之時,蔣貴幹脆就不去雲南了。

    蔣貴病逝,蔣琬承襲了定西候。

    蔣琬很快就理解了父親的無奈。

    整個雲南、貴州、湖廣的軍權,已經從黔國公府和定西候的勳臣手中,完全轉移到了王驥的手中。

    王驥聯袂會昌伯府叛明,蔣琬被裹挾,而且他被看的很嚴,雖然人在徐州,但是身邊卻只有不到兩百軍可以調用。

    蔣琬回到自己的府中,卻換了身衣服,帶著兩名親去了武寧門。

    武寧門是徐州的北門,內近府衙門,外臨黃河與九里山,歷代征戰都發生在武寧門下。

    武寧門外臥有鎮水鐵牛兩頭,和一塊「五省通衢」的牌樓,北門交通要道,與燕、魯、甘、陝、豫,交通的重要門戶。

    但是這麼重要的北門城下,守城的軍士抱著長槍在睡覺。

    夜襲?

    城中守將在春琴樓喝花酒,最重要的北門守城的將士在睡覺!

    十二團營不來夜襲他們,就是好的了。

    蔣琬走到了五鳳樓的時候,這些個守城居然未曾發現,蔣琬抓了抓城頭的繩索,給旁邊的人,打了個眼色。

    這人是武定侯府的近人,下城,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兒要做。

    聽到動靜,武定門的守城軍士終於醒了,看到了是蔣琬,大聲的喊道:“見過定西候!”

    蔣琬怒斥道:“將軍將如此重要防務交於爾等,是讓爾等來睡覺的嗎?!”

    幾個將士惶惶不安的求饒說道:“定西候饒命!”

    但其實他們心裡卻不是很慌張,誰不知道蔣琬這個定西候是個空架子?

    蔣琬就知道這些人,只是表面恭敬罷了,他甩了甩袖子,向著西門而去。

    西門叫通汴門,腳下就是汴河,他既然要裝作巡視防務,自然要做全套。

    在巡視了四門之後,蔣琬才下了城樓回府去了。

    蔣琬放出城的人是誰?

    是他的信使。

    來到了徐州城後,王驥不親自盯著他之後,宮聚那個粗人,整日裡飲酒作樂,對他的看管越來越放鬆。

    蔣琬只想當個廢物勳臣後代!

    吃著朝廷的俸祿混吃等死!

    他爹一輩子南征北戰,跟著太宗皇帝入了南京,去過交趾,去過拒馬河,去過擒狐山,見過翰海為鐔天山為鍔那塊碑文,闖過麓川那密不透風的叢林。

    他爹這輩子為大明朝打了多少仗?

    一句興文匽武,大勢所趨,就開始了對武勳的壓迫。

    武勳先是丟了兵權,兵權都轉移到了王驥的手中;

    隨後丟了尊貴,汗馬功勳裡面混入了一堆的外戚;

    武勳最後甚至丟了尊嚴,得在文官手中掙扎乞活;

    否則幾個御史彈劾,哪怕是寧陽侯陳懋那等功勳之臣,也會被削爵罷官。

    蔣琬真的只想當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