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奇 作品

第1833章 大限將至

    四五月份,本是一年中最充滿朝氣的時節。陽光明媚,繁花似錦,空氣清新,又見瓊花盛開,絢爛奪目。可是現在的江都,卻是陰沉低鬱,晦澀不明,靡靡之氣中,透露著一股腐朽、沒落而將要消逝的味道。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此時的楊廣,跟他此前最嘲諷鄙夷的陳叔寶,已經沒什麼區別。

    他在江都宮中設百餘間房舍,間間鋪陳華麗,每房居一美人,輪流作東道主。而楊廣本人則自作客人,帶著蕭後和眾姬妾東遊西。

    或許真的是徹底放縱了,要活出一個真實的自己。

    他白天戴著幅巾,穿著短衣,策杖步遊,遍歷各宮院,非夜不止。對各處的風光景色,他總覺得看不夠。而到了晚上,便是遍與宮人相宴,天天酒杯不離口,日夜常醉,從姬千餘人也常常醉臥不醒。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楊廣愛上了占卜相面和觀星,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之後便夜觀天象。望著滿天星河,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也不知是不是跟孫連城一樣,嘆宇宙之偉大,感懷自身之渺小。

    蕭後著實不想自己的丈夫這般意志消沉,可這麼些年,她當慣了賢妻,面對這種情況,她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不斷安慰丈夫。

    楊廣也知道大勢已去,甚至說他可能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到了整個年紀,這個經歷,所有的心氣,所有的志向,早就被磨的差不多了。

    他真的沒有重頭再來的勇氣,也只是肆意恣睢,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其實,楊廣並不是一個無能之輩,他的能力超越了大部分人,否則也沒那個折騰的本事。只是現在他心態有問題,已經崩了。外面的情況,他也不是不清楚,只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承認。

    “梓童,明遠在河北做了很多事,都瞞著朕。私自設郡,改變官職;不經朝廷許可,擅自任命官吏;還改制更稅,修改律法······整個河北,與其說是大隋天下,不如說是明遠一人的獨立王國。”